纪温庭的瞳孔颜色比纪秉臣深很多,居高临下的时候给人一种被深渊凝视的寒凉。
明明只是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让景宁起了一身的冷汗。
可他没办法,这是摆在他面前的出路。
纪温庭不喜欢自己这是最好的,因为玩腻了他就会让自己滚,而有头有脸的豪门贵族必不会让自己曾经的情人过的太差。
届时,或许他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想的那样美好,但纪温庭哪是那么容易被诱惑的。
“出去。”
纪温庭神情已经不复人前的温和。
或许在纪温庭心里他就是一个为了利益能随时出卖自己的卑贱无耻的人,但景宁不在乎。
他顶着那迫人的目光,强忍着羞耻,低声说:“纪先生,我来了纪家,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您看不上我,让我做家里的佣人伺候您也可以。”
纪温庭没有说话,景宁亦不敢再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就在他以为纪温庭会再次厉声将他赶出去的时候,上方却突兀的响起一声叹息,而纪温庭的语气也确实再没有那么冷硬。
他说:“不用你做什么,先回自己房间吧。”
尽管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牺牲什么的准备,但当纪温庭说让他回去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闷声说:“打扰您了。”
说完就站起来,生怕他反悔似的,快步离开了这里。
他的房间就在旁边,因此一出来他就立马拐回去关上了房门。
景宁的心脏跳得很快,背贴着门久久不能平复慌乱恐惧的情绪。
刚才有多么镇定,现在就有多后怕。
纪温庭这次回来后就在家里住了下来,尽管管家说他什么也不需要做,但景宁还是不敢好吃懒做,主动承担起照顾纪温庭的责任。
在接手这个任务前景宁做了一堆心理建设,还特意找管家做了功课,结果发现纪温庭平时的生活非常简单规律。
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洗漱完六点半吃早餐,吃完早餐要推着他去院子里走一走,回来他会在书房里看一个小时的书,之后和纪秉臣料理一些公务,忙完差不多到中午。
中午就更简单了,吃完午饭是一个半小时的午觉。醒来后康复训练师会过来带纪温庭进行训练。
锻炼完后的时间就比较自由,不是在茶室下棋,就是在书房看书,某些兴致上来的时候他会去马场。
家里有一个很大的马场。
管家说纪温庭马术特别好,一一匹很漂亮的马,偶尔会去看看他们。
不过受伤后纪温庭很少去马场,有时候回去打打高尔夫,或者去射击场练习射击。
实在都不想干的时候纪温庭就会待在房间里用幕布看电影。
但他不喜欢别人陪着他,常常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
晚上八点半准时入睡。
景宁用了一个晚上将纪温庭的全部行程背了下来,为此还特意设了闹钟,生怕自己忘记了哪个环节。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守在了纪温庭的房间门前。
平常都是管家做的这些事情,管家过来的时候看到景宁站在纪温庭房门前等待,讶异道:“景先生怎么起得这么早?”
景宁说:“说好了这些事情都交给我,请您放心吧。”
管家欣慰道:“您不嫌累就好。”
景宁连忙摇摇头。
在管家鼓励的眼神中,景宁按了按纪温庭房门前的智能门铃,对着摄像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好纪先生,请问您起床了吗?”
门被自动打开,景宁在门口深吸口气和管家走了进去。
纪温庭的房间很大,房间整体是一个圆弧形状的设计,床头对着墙,床脚对着一整片圆弧形设计的落地窗。
此时窗帘被打开,纪温庭已经换好衣服洗漱完推着轮椅坐在窗边等太阳了。
纪温庭的五官生的比纪秉臣要精致许多,又并不那么过分凌厉,早晨的阳光给他的五官蒙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景宁才直面过另一个他,景宁或许也会被他的表象迷惑。
景宁一时有些看呆,或许是他的视线落的太明显,纪温庭似有所感般转过头,正正对上景宁的目光。
他猝不及防被抓包,耳根脖子脸颊立马要命的发起烫来,心脏心虚的跳快,连忙垂下目光,掩耳盗铃似的。
“纪先生,早餐已经做好了,在用餐前您是否还有别的安排?”管家问。
纪温庭说:“下去吧。”
“好的。”
管家正要侧身等着纪温庭先走,一不留神却见身边的景宁很是自觉地走到了纪温庭的身后,缓慢地推着纪温庭往外走。
管家:???
大少爷平时不是不让别人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