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滪并不希望迟岘擎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最好永远都不知道,哪怕他们从此只能是曾经的同学关系。
他不想迟岘擎因为可怜他才关心他。
“可是爸爸问我了,大爸爸你明明说过不许说慌,”迟至冬觉的受了委屈。
“是大爸爸错了,冬冬是个好孩子,大爸爸向你道歉,冬冬原谅大爸爸可以吗?”
隋滪在心底叹气,他不想迟岘擎因为自己受伤才对自己好,虽然这样能让对方暂时留在自己身边,但暂时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迟至冬点头,这时迟岘擎带着医生赶了回来。
然后一大一小俩人同住在一个病房,这还是因为隋滪是迟至冬的大爸爸才给住一个病房的。
迟岘擎从医务室回来,一路上都黑着脸。
回到病房,迟至冬已经睡了。
迟岘擎站在床边看了会,轻轻帮儿子掖了被角,然后转身,脸上的温柔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带嘲讽的面容。
“冬冬还小,不懂的病痛可以理解,你多大的人,自己的身体也无法照顾好吗?”
隋滪乖乖认错,认错的态度还很好:“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会注意,医药费我自己交。”
“我说隋滪你……”迟岘擎瞬间炸了,大概是想起旁边儿子在睡,声音立刻压低,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算清楚所有的一切才觉的痛快?”
“没有,只是不想太麻烦你。”隋滪其实真不是这样想,他只是不能在迟岘擎面前表现出软弱和无能。
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想法,而且想法从始至终就一直没停过,可是,却还不到时间,最起码不是现在。
迟岘擎听的身体有些僵,几次想开口说话,张着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大步走出了病房。
隋滪看着迟岘擎的背影,看着对方关了门,然后才忍着痛慢慢放松身体。
先这样就好,我等了这么久,还可以再等一下,可是,心里却越来越无法忍受分离的痛苦。
隋滪将没有打点滴的左手背压到额前,被挡住的脸青白的没有血色。
迟岘擎在走廊站了会,周围太安静,他心里烦闷,随后走进楼道吸烟。
但想到冬冬还在病床上躺着,他只好点燃着烟闻烟草的味道。
第三支烟刚点燃,隋滪竟然找了过来,如果不是他用手撑着墙壁,迟岘擎都觉的对方大概会站不稳。
“你找死啊?”迟岘擎骂了句脏话,掐了烟过来搀扶隋滪,动作看似粗鲁,却小心翼翼地控制了力道。
“没,我就想出来走走。”
被人扶着这样走动,其实并不好受,隋滪却没吭声,本来就是出来找人,又怎会舍得将对方推开。
“大晚上你在医院楼道散步?”迟岘擎嘲讽了一句,想了想又说,“你需要告诉谁你住院了吗?”
例如儿子口中说的那两个叔叔。
隋滪摇头,他父母亲人都在国外,是他当初执意要带着儿子回来。
“你住那?我帮你收拾些衣物过来,”迟岘擎将人扶回病房,想到医生建议隋滪住院,他打算帮一下忙。
“不用,明天一早我就出院。”如果不是因为迟岘擎在这里,隋滪连这一晚上都不会住。
迟岘擎气的不想说话。
隋滪感觉的到迟岘擎在生闷气,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一个晚上也就几个小时,迟岘擎拒绝隋滪让他也躺病床上的建议,自己趴在床边勉强熬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半边颈肩都是麻的。
小孩子起的早,迟至冬躺在床上安静地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让迟岘擎心疼的不得了。
隋滪像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竟然干净帅气的不像话,和按着肩膀歪着脖子的迟岘擎一对比,仿佛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的人是迟岘擎。
“爸爸早安,大爸爸早安。”迟至冬乖巧地问好。
“冬冬早安。”隋滪点头。
“冬冬早,还觉的哪里不舒服?”迟岘擎弯腰为迟至冬整理衣服。
迟至冬摇头。
医生一早过来查房,迟至冬还需要打点滴,隋滪起身想离开,迟岘擎挡住了对方的路。
“你就不能再躺会,这么急着想回去,家里藏了人?”迟岘擎没想过说这些酸溜溜的话,可却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