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有应酬的时候,周泽钟都会提前告知施韫,自己今天不回学校对面的房子,让她别白等一遭。
开始施韫也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搞,结果人家说自己酒量不好,怕她一个笨蛋还得操心怎么照顾自己,搞得她那时候愧疚了好久。
今天的周泽钟显然是喝得多了些,意识虽依旧清晰,但行动确实缓慢了一些。
施韫蹲在男厕门口的富贵竹边,没一会儿就见周泽钟走了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对方把目光直接锁定在了自己身上,声音有些哑:“你哥还没来?”
男人利落轮廓的漂亮脸蛋上还挂着几颗没擦干净的水珠,冷水大概清醒了几分他的意识,但脸颊却出乎意料的更红了。
施韫站起身,也不好奇他在哪偷听她和导师的对话,只是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人,摇摇头说:“他不来。”
“嗯。”对方迟钝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对方几个意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施韫干脆直白地问:“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周泽钟定定地看着她,说:“什么时候放你一个人回家过?”
“可你进卫生间前对我不闻不问。”她说着说着似乎有些恼。
没拿前任关系出来挡枪,周泽钟只是说:“你说施逸会来接你,而且,我知道你会在外面等我。”
她的表情从来都是出卖她行为的最大败笔。
施韫难得不知道该回应点什么,要不是那点旧情在作祟,说实在周泽钟哪怕甩脸出去都不为过。
恰好罗旋的消息陆续发来,说是赶上黄金下班点,这会儿正堵在最后一个红绿灯前。
“罗旋马上到,先去门口等一会儿。”周泽钟示意她提上包。
两人就站在店门的飞檐下,雨不算小,但没风加持,落地时笔直,敲击在青石板上噼里啪啦响。
车很快来了,罗旋从副驾下来时正好对上施韫五味杂陈的脸。
五一放假回来,除了施韫登门说要找U盘那次,罗旋就再没见过她了。
这一周以来,他没以二保姆的身份为大小姐服务过,也没见贴身保姆任劳任怨。
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高情商是必须配备的能力,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两人已经分手。
虽不知道原因为何,但在罗旋眼里,复合是迟早的事。
譬如现在,人都出现在一个空间了,那离相拥还会远吗?
罗旋面不改色返回车里掏出另一把伞递给周泽钟,挤眉弄眼的暗示表情有些诙谐,逗得施韫差点没笑出来。
然而周泽钟没接,只是钻进了他的伞下,“伞给施韫。”
罗旋懂,这是还在闹别扭。
但冰冻的水化了能喝,别扭解了当然也能重归于好。
感情不怕矛盾,怕的从来都是不去解决矛盾。
罗旋和司机坐在前排,所以施韫就跟周泽钟坐在了后排。
车内有些闷,怕酒气太重,周泽钟抬手开了他那一侧的窗户。
这个季节已经开始有些燥热了,风吹进来倒不会凉,只是再直的雨也会被车速带得倾斜,不自觉落进车内。
施韫见他外套上滴落了一些雨,倾腰就直接关掉了他那边的窗户。
“酒气太重了。”他解释了一句。
“我喝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施韫有些焦躁地问。
她去年毕业,跟本科四年的室友出去喝得酩汀大醉,回去的路上又哭又吐。
被临时抓去当司机的施逸骂骂咧咧,说她侮辱了劳斯莱斯的车格,早知道就开辆五菱宏光给她拉回去了。
唯独周泽钟一副好脾气,面不改色给她服侍了一整夜。
当时施逸啧啧称奇,说周泽钟明明有少爷命,却偏偏犯丫鬟病。
周泽钟怼他的时候情绪淡淡的:“我一般看人下碟,如果是你,我会直接塞进后备箱。”
想得有些多了,施韫坐在车厢里思绪有些走偏,直到周泽钟带着熟悉发香的头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曾经给自己安过罪名,说自己酒醉后不太安分,貌似并不诚实。
按照周泽钟下达的命令,车优先停在了施韫的家门口。
后排的两人温馨相依,罗旋和司机都没出声,只是默契地低头玩起了手机。
施韫顶着发酸的肩,只是短暂地犹豫了一会儿,就把靠在自己身上安然入睡的男人给叫醒了。
在他还茫然着一双眼时,施韫面不改色冲他撒谎:“他俩想早点下班了,你就在我家住吧。”
迷茫的司机:“说我吗?”
上道的助理:“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施小姐说我们想就是我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