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潇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帐篷只起到一个遮挡视线的作用,没有任何阻隔声音的能力,男人凄厉的声音十分清楚的传入乔怀潇和罗树的耳朵。
“是今天被我指出来的那个人?”罗树有点哆嗦。
韩振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说:“那就请二位今晚好好休息。”接着带着手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乔怀潇看着桌上的饭菜,从善如流的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酱菜送进嘴里,招呼罗树过来,“吃完休息,为明天养足精神。”
外面的凄厉叫声还没有停,即使罗树跟乔怀潇出过商队,了解她一贯是冷静的,这时却还是被乔怀潇的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所震惊。
但与此同时,他也像找到了主心骨,深吸口气,在乔怀潇对面坐下,咽下这简陋的饭菜。
第二天早上士兵送来的饭菜也并没有好多少,四个馒头再加一碗咸菜,罗树吃完不得不喝了许多水,再看乔怀潇,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小帮主……”
罗树的话被进来的士兵打断,士兵拱了拱手,“二位,总督有请,请随我来。”
乔怀潇点头,跟着士兵踏出帐篷。
清晨的光线并没有使得军营肃杀的气氛消散,在路过昨天交手的男人时,男人恶狠狠的视线毫不收敛,乔怀潇注意到他的双腿姿势,目光上移。
男人身体一僵,感觉乔怀潇的视线好像穿过了他的裤子,对他屁股上的军棍痕迹一清二楚似的。
乔怀潇却轻轻移开目光,对他说了一句:“昨天看到营地西南角有银角草,捣碎敷在伤口有止痛的作用。”
男人的脸霎时一红。
罗树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禁对乔怀潇感到佩服,昨天孤身就敢在军营里挑衅士兵,今天又顺势释放善意,不过一天时间,就将人心捏在手里,粗糙的难以下咽的饮食,简陋没有安全的帐篷,这些在她这里也不成问题。
在佩服之后,罗树又不自觉生出对强者的畏惧,他并不知道自己具体在畏惧什么。
“罗兄弟。”带路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罗树身边,罗树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的乔怀潇已经进了主帐,他深吸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甫一进去,罗树就被帐中的血腥气给冲击到了,乔怀潇也蹙着眉头。
乔怀潇的目光停在被拖在中央的男人,可以分辨出是昨天的商人。
“乔怀潇,你可知罪!”赵鹏毅拍桌而起,盯着她,“这人都交代了,你一直和波利有生意往来,当初以八百斤茶砖仅向购波利金珠十枚,明晃晃的向波利送钱,这次也是故意授意他带波利人来劫掠百姓。”
“照他所说,我不仅朝波利送钱还给他们带路害人,请问我作为一个商人,我能得什么?况且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以为总督不会如此轻信才是。”乔怀潇半分不退,迎上赵鹏毅的视线,“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总督一直针对我是为什么了?”
赵鹏毅神色一顿,“哦?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针对你。”
“要是按表面上看,把我扣在军营里,伙食差得离谱,刻意的忽略冷落,大概是总督和吾父有过节,总督借机报复我。”
乔怀潇双手负在身后,“不过总督的此针对非彼针对,总督上派人看着我,一有意外就让韩副将现身,韩副将罚了和我起冲突的士兵,却没罚我,还亲自带人来送吃食,虽然吧,这伙食实在是差强人意……”
赵鹏毅大笑起来,“你啊你,不愧姓乔!”
“不过我刚刚的话可不是骗你。”他从高台上走下来,睥睨着趴在地上喘息的男人,“这人的确是诬告了你,昨日还想吞药自尽。”
赵鹏毅话音刚落,士兵就急急忙忙进来传话:“禀报总督,有人在营前……叫你。”
这个叫说得很委婉了,因为下一刻,乔怀潇听见了自家父母兴师问罪的喊声,直直的穿帐而来:“赵鹏毅,你给我出来!”
赵鹏毅也不恼,反而笑着迎了出去。
陶蔓和乔高湛就在营地前面,脸色很不好看,赵鹏毅把人往里迎,乐呵呵道:“老乔啊,你看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怎么还亲自上门来接人了,我这是在替你磨砺女儿呢。”
“我可不要她受磨砺,更舍不得她受苦。”陶蔓抢先哼了一声。
此时乔怀潇走了出来,立刻就被陶蔓拉住了手,左右看看,“没事吧,怎么看着你瘦了一圈。”
赵鹏毅立刻收到了陶蔓视线里的谴责,他摊开手,“就一天,怎么就瘦了,你这宠女儿可太过了,我要是有女儿……”
乔高湛咳了咳喉咙,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