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不出来么?苏轻辞那狗东西对染绯身边出现的异性,有多大的敌意。估计染绯想养条小狗,都必须要么是母的,要么被阉过。
路行漾看那哑巴小子的眼珠子,都快粘在染绯身上。放任他留在天璇,估计小哑巴爬也要爬到染绯身边,心甘情愿做狗。
而染绯会对小哑巴心软一次,就会对小哑巴心软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能让苏轻辞急得跳脚。等到那时,他看苏轻辞还能不能事不关己,稳坐钓鱼台。
路行漾晃了晃手指,食指戴着的储物戒造型夸张,纹样是龙。
“谢谢你的花,下次见。”路行漾告别。
苏轻辞上楼,天字号房内的场面,让他眼前又一黑。
染绯仅着单衣,夹竹桃红外裙放在一旁。左护法给十五的手腕撒药粉,鬼鬼祟祟不知何时回来的十六,竟然在帮染绯处理伤口。
其他女人穿多少,苏轻辞从来没在意过,可染绯只是少穿一件外衣,他便觉得难以忍受。
苏轻辞甩起自己的黑色斗篷,一大块黑布罩住染绯,只剩头还露在外面。
衣服落在肩头,染绯先是一惊,反应过来是谁之后,骂道:“你发病了?”
好端端地招惹她干嘛?
十六在黑暗中对苏轻辞有不敬的话,见主上出现,低头不敢说话,双手心虚地捧着一小团水。
十六是风灵根,他为了方便染绯洗手,控制着风兜住一小团水。
现在主上过来,一斗篷直接盖住了染绯的手,他只好收回水,但也没挪动屁股,牢牢坐在凳子上。
苏轻辞站在染绯身后,垂眼看十六。
十六不够机灵,就算苏轻辞把十六盯穿了,他也不一定能会到意。
染绯咬牙,无奈地对十六说:“你先起来。”
十六恍然大悟,连忙起身把水团抛出窗外,空出手来给主上调整凳子位置,服侍主上坐下。
苏轻辞取下帽子,问染绯:“你的手怎么样?”
他在大堂里看到,那个卖酒的男人拉住她受过伤的右臂,他的暗器还没飞出去,就见染绯毫不拖泥带水地挥刃斩断壮汉手筋,一举吓退了壮汉。
路行漾坐在他对面,眼睛都看直了,他把酒泼到路行漾脸上,才勉强唤回那黑皮的注意力。
染绯不知道苏轻辞怎么想的,只觉得奇怪,他为何总是问她手有没有事,焚幽节那晚问,今天也问。
他到底对她这条胳膊有什么安排,清蒸红烧油炸?
染绯厌烦地回:“好不了,永远好不了。”
“让我看看。”他说着就伸手过来。
染绯噌的一下站起来,躲开他的手,警惕地注视他。
干什么,检查食材状态?她才不给。
苏轻辞脸没被面具遮挡,直到看清他眼瞳里受伤的底色,染绯才想起来一件事。
经历过幻境之后,苏轻辞开始对她格外在乎。他的问题,真的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不过“受伤”这种情绪,出现在他眼睛里,倒还真稀奇。
他不会是……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染绯语气轻松、问得直白,微微倾斜着头,嘴角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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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君正园身体稍微好一点,立刻快马加鞭,带着他的人马启程返回。
君正园人未进入皇城,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已经风驰电掣地传遍了全城,包括市井和皇宫。
车驾进入皇城的那日,一传十十传百,由城门延伸至皇宫的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道路两旁门窗紧闭,无人敢从窗户缝隙往外偷看。
皇室不同于神夜门。神夜门本来就令人闻风丧胆,人们对于神夜门也没报过希望,杀人是本分,不杀人是情分。
皇室既为一国之主,自然担负重任。保家卫国、勤政爱民、仁慈宽厚,才是皇室血脉应当做的事。
可三皇子竟然在原城那地方大肆杀戮,据说血流成河,染红了大地,冤魂聚集,遮天蔽日,风卷残云。亡魂们悠悠的哀嚎夹杂在风中,整个原城黑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三皇子为了得到混沌九花,不惜杀光与他抢夺灵药的人。
这种堪比神夜门的残暴行径,由风评甚佳的三皇子做出,百姓们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假如三皇子真如传言所说,做过那些事,他们还是绕道走比较好。
万一君正园破罐破摔,不再在乎名声、假装好人,当街滥杀无辜,他们不就倒霉了么。
通往皇宫的主路上,仅有一扇窗打开,窗户里的茶座坐着一个人。
君正泉闲情逸致品茗,茶水氤氲水汽,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和苏轻辞搭上关系非君正泉本愿,但如今结果,简直好得超出他预期太多,他的太子之位,应当更稳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