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脸上依然还是谦逊的微笑,看不出一丝问题,温意安想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四年前她就觉得这人藏得深,永远捉摸不透笑容之下的坏心思,但这种人从小见得多,不足为惧。
前厅温父正有事找温意安,偏偏她手机关机,最后还是宋屹川带她回去,离开了这个让她步步为陷的地方。
看着远去的身影,江成文捡起地上掉落的茉莉花颇有耐心地琢磨,至少这是他近几个月来最高兴的时刻。
那是一种无意间捡回丢失五年珍宝的失而复得感。
最后回到车上的江成文立马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温家二小姐温意安和宋家小公子宋屹川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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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温意安难得的失眠了,向来占床就睡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患得患失的不安感,一切的来源都是因为在酒店受到的各种惊吓。
下楼只瞅见自己的姐姐和父亲却不见姐夫,顺嘴一问才知晓前脚刚去公司。
由于温家只有两个女儿,所以温意安的姐夫欣然接受了入赘这个决定,两人在外有自己的房子,不过应家里规定新婚第一天要在父母家。
“安安,听屹川说你见到江总了?”看着眼前一副神经衰落的自家妹妹,温意真缓缓推了一杯热牛奶过去。
“嗯。”语气淡淡的,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个人。
“见过也好,以后我们温家和江家少不了接触。”温父抬了抬自己眼镜,全然是一副严肃端正的家主模样。
“爸,我们和江家后面的合作偏向于哪方面?”温意安似乎很在乎这个问题,目不转睛地盯着温父。
“主要是他们产品从国内运到国外的供应链上的运输问题。”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两个即将形成长期接触的情况。
眼看闷闷不乐的温意安刚啃下一根油条就想偷偷溜走,温颂良一个眼神瞟过去,她就耷拉着脑袋坐下来如死尸一般继续咀嚼面前的食物。
食之无味。
温家有家规,饭桌上的东西只能在饭桌上吃,拿多少吃多少不允许浪费粮食。
看得出自己的妹妹没精神,但温意真也只能摇摇头静声继续喝牛奶。
“下午去机场接一下顺顺。”温颂良一记眼神抬过去,温意安更颓丧了。
谁都知道现在一整个温家她最闲。
“放暑假了?表哥表嫂怎么没给他报补习班。”
她两姐妹以前寒暑假档期排得可比大明星都忙。
“说是闹着要过来玩两天,才肯回去上课。”温意真最后接了句话就起身准备去公司了。
最后都到门口了又不忘回头补一句,“记得带回你公寓。”
“爸,我公寓还没来得及打扫,要不……”
温意安话都没说完,就被温颂良出声打断,“我已经叫人去打扫了,这两天带顺顺出去玩玩,别回温家就行。”
随即手机就传来银行卡巨额到账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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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vip待客处,温意安正生无可恋地倚靠在护栏上,突然有了想打退堂鼓把巨款原封不动退回的想法。
但是,一想到去年父亲看到自己最昂贵的砚台被碰掉时那张阴郁的脸,她又没了勇气。
顺顺自小的运气在温家大家族里就是个传说。
小孩不算淘气,但是总能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和一些东西发生磕磕碰碰。
父亲摔断的砚台是一回事,姐姐书房的折扇又是一回事。
但是偏偏每一次事故发生的原由又及其离谱,压根怪不得小孩。
“意安宝宝!”
走神期间,恍惚察觉有人在扯动自己的衣角。
温意安闻声看去,才发现顺顺正眼里星光熠熠地盯着她看。
而站在他旁边拿着一个书包和行李箱的是机场的工作人员。
温意安伸手接过工作人员手上的东西,随后蹲下身保持和顺顺的视线齐平。
看到对方脖子上挂着的无陪护乘机的挂牌,说道:“这么厉害,敢一个人坐飞机了。”
温意安浅浅一笑,揉了揉顺顺的头发。
“嗯,妈妈让我锻炼自己。”
话是这么说,温意安还是注意到不远之处正警惕盯着四周的男人。
对方见温意安注意到自己,沉默地点头以示招呼,但浑身散发的肃穆和严谨的感觉还是显得格格不入。
“意安宝宝,我肚子饿了。”
许是猜到几个小时飞机小朋友都没进食,温意安捏捏他的小脸就起身带他离开。
“顺顺,都说了要叫姑姑。”温意安耐心教导着。
“但是我听学校里的同学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叫她宝宝。”
温意安无奈一笑,最后也只是亲昵地和他碰碰鼻子。
“好了,知道你喜欢姑姑了,我们等下去吃披萨好不好?”
顺顺本来就沉浸在后车座给自己准备的一大堆玩具零食里喜不胜收,一听有自己喜欢的披萨更是两眼泛光。
顺顺自小就很黏她,在还没迁出上海时就变着法子叫自己,说是学别人叫自己喜欢的人。
后来他们家去了福建发展,两人不常见,小孩倒是天天在爸妈面前念叨。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提到顺顺身上一系列的非自然可解释的事故,从来不会影响到温意安,所以次次来温家都把小孩推给她,亲父母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