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洒过的香港难得消散了些夏日的闷热,但依然不见乌云飘走的趋势。
压在枕头下的手机震动响起,温意安似有些烦躁地又翻了个身,但是手上结实肌肉的触感却让她睡意全无。
身旁男人安睡的面孔在此之前早已无数次刻入她的脑海,那是她的租客。
而男人小麦色皮肤上遍布的暧昧痕迹和自己裸露于被子外皮肤上印刻的吻痕,都在不断敲打她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
手机传来消息,家中安排的人已经在深圳等她,再回想昨天的那个电话,一切都在告诉她现在必须走。
温意安悄无声息地开始捡起从房间到客厅散落一地的衣物,最后找到盖在男士短裤下的蕾丝边时,她早已面红耳赤。
房屋内还飘散着荷尔蒙的气息。
零碎的回忆也在一件件衣物中被拼凑完整。
明明昨晚只是想请对方吃一顿道别饭,道别一下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年的人,道别一下这个看破不说破的感情,谁成想自己话没说几句酒却喝了不少,然后直接把对方按在椅子上亲。
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的感情何止捅破,这是直接发大水了。
按照家里的交代,这次离开,除贵重物品之外轻装上阵。
本来这四年在香港也穷的要命,自己也没留下太多东西,她利索地拿起自己的包,往里塞了些东西,最后来到男人的床前。
对方手腕处还缠绕着自己的蓝宝石项链,自己伸手本想解下来,却发现一切努力都是无济于事,项链价值不菲,是当初连夜离家大姐给的傍身之物,这些年再难都没想过要抵掉。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有点低,温意安放弃了那条项链,转头调高温度后,留下一张纸条就踮脚准备离去,可是到了门口又觉得吃亏,回头几步长手一伸把男人床头那个看起来廉价的手表拿走了。
这次回上海,终是有场恶战要打,自此以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坐在车内的温意安无限的心虚感漫出,她只能不断劝说自己。
你情我愿的事情,谁都不吃亏。
再看看那个价值不菲的项链最后只剩下包中这个廉价的男士手表,她给自己找回了不少自信。
————
四年后。
“姐,新婚快乐!”
温意安眼里泛光地看着等待室里盛装出席的温意真。
今天是自己姐姐的结婚日,而作为妹妹的温意安连夜匆忙从国外赶回保住了自己伴娘的身份。
伴娘的服装是温意安联系国外知名设计师,进行限定概念设计的一整套系列。
她身上的这一件以抹胸设计加小花边为主,波波裙的设计衬得一整个人更是优雅。但是作为伴娘最忌讳的就是喧宾夺主,在服装上设计师进行了更为含蓄简约的设计。
温意安留着慵懒的卷发,没有刻意去做太多发型设计。
“你要再不来,伴娘就要换人了。”寸步难行的温意真正在照着镜子给自己带一对干净纯粹的珍珠耳环,转头又拿起桌面上一个同系列的一字夹仔细地带在温意安的秀发上。
“我渴了。”
一手递上温热的水杯,温意安另一手就往她面前放了一个礼品袋,高级的墨绿色包装里面躺着是一整套比温意真面前还要来得做工复杂的珍珠饰品,只是相对而言色泽没有那么明亮。
温意安前一周出国处理了部分工作,按照规定时间本是要早两天,但一听说隔壁场拍卖会有套中世纪欧洲的珍珠饰品,马不停蹄地改了行程。
“一个电话委托的事,自己还跑一趟真不嫌累。”温意真嘴上这么说,但对面前这一套饰品却是心水得很,每一样拿起来看了又看。
“电话委托,估计到手还要十天半个月。”
温意安就这样单手撑着,眉眼弯弯地欣赏着面前美丽精致的温意真。
两姐妹的模样此时照在镜子中,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笑起来是明媚大方的,而另一个笑起来温和谦逊。
“不过,当时江氏集团的电话委托和我们抢了好几轮。”温意安回想起当时现场过于强烈的竞争,眼看要空手而归,却不想对方在最后一刻直接放弃了加价。
“对方查到是你了。”
温意安没接话,而是重新倒了杯水。
这次出差就是为了和江氏集团合作做准备,许是当时被认出,对方拱手让了个礼过来。
“不是说,江家老幺回来了?”
三个月前,华东华南地区最大制药企业江氏制药的总裁江颂良遭遇车祸,至今没有一点风声,不知生死。
股东层动荡不安,有许多双手开始企图伸向那把椅子。
也是在事故发生的第二个月,江颂良的弟弟江成文离港归国,一脚迈入公司就甩出一份临时委托书和江氏制药香港总部带来的一笔千万资金支持,一瞬间打的众人鸦雀无声。
“嗯,前两天局上我们还见过,三十出头。”
温意安不比温意真,老大自毕业就在生意场上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最后稳坐高层,老二则更擅长做幕后的辅助工作到处跑,在外还做些店铺生意。
一个坐镇上海,一个经常在世界各地到处跑帮忙笼络家中生意。
温意安自小对生意不大感兴趣,温家也没强求,但是既然作为温家人,那么大一个企业在背后,她在不感兴趣也有自己必须要担的责任。
“意真,要入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