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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蒋天然来剧组探班,检查龙秉月的现场执行工作。
两人有段时间没见,蒋天然上来就问:“你现在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龙秉月皮肤白,不戴眼镜,在片场又不化妆,黑眼圈遮无可遮。她三言两语讲了下自己的失眠问题。
“吃点褪黑素试试?”
“吃了,没用。”
“那,吃点保健品补补?”
蒋天然作为过来人,开始分享自己的经验。
她打开网购软件的订单,给龙秉月看了自己在吃的几种,推荐她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要盲目补。
“你年轻,应该不用刻意补,但是检查检查总没坏处。我是奔三了才开始补的,感觉身体状态重回二十岁出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龙秉月听劝,也因为失眠滋味着实难受,当晚就挂了医院第二天早上的门诊号,检查维生素和微量元素。
对此安宴表示:“呵,不听老公的话,只听老板的话。”
但他还是乖乖早起,准备请假一小时陪龙秉月去医院,被她坚决拒绝了:“抽点血而已,我没那么脆弱,你不准耽误拍摄。”
这又加深了他对她“听老板话”的工作狂印象。
医院的检查流程完善、效率高,龙秉月从进到出只花了50分钟,三个工作日后通过医院公众号查到了检查结果。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生活习惯健康,坚持锻炼,吃好喝好睡好,竟然也缺了不少种。
于是对症下药,补缺乏的元素。
失眠果真有所缓解,不料又补出了新的问题——多梦,早醒,半夜容易醒。症状从第二天就开始凸显。
龙秉月上网查找原因,发现很多人都遇到过同样的问题。有人说多梦是因为快速眼动睡眠时间增加,这是有好处的,只要深度睡眠时间没减少就OK。
而早醒和半夜容易醒,是因为猛然一补,身体还没适应,大约一到两周后就会恢复以往的清醒时间。
她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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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到第五天,龙秉月的入睡时间已经恢复到了十分钟左右。
睡着后没多久,她进入了快速眼动期,也就是做梦的阶段。
从五月底的戛纳到八月初的上海,她有两个多月没有和安宴接吻了。其它该做的都没少做,偏偏吻,由于某人的固执,一直接不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龙秉月越来越频繁地梦见自己和安宴接吻,只是简简单单地接吻。她知道这是梦,却仍然忍不住沉迷。
今天的梦好像有些不一样。这也是吃保健品的暂时副作用吗,她感觉这个吻格外真实,唇瓣的触感格外清晰。
多数时间闭眼接吻的她,想要睁开眼睛看看。
她睁开了眼睛。
龙秉月花了一会儿才确信,这里是现实世界,而不是她的清醒梦。
安宴吻得太动情,以至于没发现她醒了。
所以,他每天拒绝她的吻,却在晚上趁她睡着后,偷偷亲她?
她经常梦见接吻,不仅是因为内心渴望,也因为做梦时他真的在亲她?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他倒是享受到了,留她一人煎熬,想尽办法和他接吻,他却油盐不进。
龙秉月生气地咬了安宴嘴唇一口,这个“故意咬人罪”她是非犯不可了。
安宴吃痛,才意识到龙秉月醒了。
从去年确认关系开始,他就有半夜偷亲的习惯。龙秉月一向睡得熟,从来没被亲醒过,他便愈发胆大妄为。
可惜今天败在了不了解保健品副作用上。
龙秉月的双眼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水一般涌出。安宴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哭得喘不过气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面对安宴的呆滞,她更加生气了,一把推开身上的人,跳下床:“我、讨厌、你!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再跟你、睡一起了!”
声音哽咽,抽抽噎噎,却也斩钉截铁。
安宴慌了,连忙从身后抱住她:“对不起,我错了,都怪我。你别走,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
转念一想,他不能重蹈戛纳覆辙,再让她跑了,又改口道:“不,我不走。你尽管讨厌我好了,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龙秉月一边挣脱一边放声大哭,不知多久后哭累了,懒得争了:“好了,我不走,你放开我吧,我去睡沙发。”
“你睡床,我睡沙发。”
安宴把她抱回床上,给她冷敷眼睛,帮她抹上眼霜,又拉住她的手背亲了亲:“对不起。”
一滴温热的水落在龙秉月的胳膊上。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想都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
转瞬间,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直冲沙发奔过去。
二话不说,眼睛对着安宴的眼睛,嘴巴对着安宴的嘴巴,吻了上去。
哭归哭,委屈归委屈,但他欠她的,她必须讨回来。
这次安宴没再躲,也没有热情回应,只是任她主导。
接吻的间隙,他不断道歉,泪水迟来地回应着她先前的泪水。
以前他总表现得游刃有余,这一次终于慌张溢出。
龙秉月亲得特别凶,手拽着他的头发,牙齿嗑着他的嘴唇,膝盖顶向他的腰。要他痛,身体和心都痛。
安宴反而露出了笑容:“别原谅我,但也别离开我。就这样,留我在你身边永远惩罚我,好不好?”
他躺着,她跪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捶在他的心脏。
“当然。”龙秉月说,“敢违抗我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