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日子由农历而定,狂欢节的日子取决于当年复活节在哪天。两者的日期每年都变,十分难得能挨着,关键还刚好赶上周末两天。
为此,学校里的中国留学生和本地学生联合起来举办活动,策划了从除夕到狂欢节次日,四天三夜的连续72小时派对。
他们包下了学校食堂,可容纳数百人,热热闹闹,气氛满分。
龙秉月前三天都约了朋友们一起去,安宴也悄悄跟着去。两人没有接触或交流,只在众目睽睽之下眉目传情。
以及,从眼睁睁看着对方不断被搭讪,到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被搭讪。
除夕的夜里,派对第一天之后,龙秉月在安宴的脖子上留下吻痕:“看看明天还有没有不长眼的人去跟你调情。”
至此已变成play的一环,只有情趣,没有醋意。
安宴乐于接受她的印记,笑着回:“我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
“别别别。”龙秉月连忙阻止,她毕竟是赴朋友之约,不太想成为朋友们八卦的焦点,“我戴个戒指就好了。”
对这种场合,她早有准备,跨年晚饭的时候也用上了。
“你早说啊,我也可以戴。”安宴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枚戒指。
和她的那枚很像,无论是细钻的颜色,还是排列方式,看起来都是情侣款。
“你哪变出来的戒指?”龙秉月讶异道。
“学跨年那晚的你呗。但话说回来,这样治标不治本。不想彼此被搭讪,公开一起去就好了。”
“那魅力double了,万一有人同时搭讪我们两个人,要加入我们怎么办?”龙秉月又开始发挥多余的想象力,“想想你才拍完的电影,不就是这样嘛。”
“……电影里不是三人行,只是主角有三个人。”安宴无奈道。
电影创作者应该不喜欢自己的作品被过度误解,但他对她总是无限包容。
“反正先不要啦,明天看看效果再说。”龙秉月一锤定音。
结果第二天的派对上,搭讪安宴的人更多了——吻痕仿佛宣告着前一天有人成功,而他身边又没有对象陪伴着。
连昨天失败的人都再次跃跃欲试。
龙秉月完全失算,目瞪口呆。竟然还能这样?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
更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波搭讪风潮甚至带动了她的朋友。
“快看那个帅哥,昨晚战况一定很激烈,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和她一起来的郑沛蓝说。
“幸运?大喇喇地露着吻痕,感觉有点随便,你千万别动心。”知道内幕的喻琳试图挽尊。
“长成那个样子,随便一点怎么了?我也可以和他随便一下。”郑沛蓝压根没听出喻琳话中的深意,“我本来已经对北欧人审美疲劳了,看到他我觉得我又行了。”
龙秉月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有必要尽早把失去朋友的可能性降为零。
“可能不太行。”
郑沛蓝显然理解错了:“什么意思?这你都觉得不帅吗?”
也怪她自己话没说明白,遂一口气说清楚:“他是我男朋友。”
“啊???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郑沛蓝受到冲击之下,嘴巴停不下来,“对不起啊刚才只是口嗨……哎呀八卦比搭讪有意思多了……你们虽然不是一个种族的但好有夫妻相啊。”
一连串一连串的话冒出来,根本不给龙秉月空隙来回答。
以为终于能插上话了,她又开始喃喃自语:“原来夫妻相是跨民族的。琳儿你说是不是?月月的咖啡色瞳孔好像都比以前绿了点,现在是茶色。”
?
朋友你这话说得就有点离谱了,怎么可能影响到基因。
龙秉月虽然觉得离谱,但还是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近距离瞧了瞧自己的眼睛。
同时叹气道:“为什么不能身高夫妻相一点呢?”
在这件事上,郑沛蓝有发言权:“身高差不就是夫妻相的一种嘛!不过你要是想长个,猛喝牛奶啊,我给你分享过这个秘诀吧。”
“上次跟你说的时候我才长高了一厘米,这又大半年过去了,我总共长高快两厘米了!”
龙秉月继续叹气:“我喝的牛奶比你还多,一点用没有。”
“别灰心。”郑沛蓝拍了拍她的肩,“可能上帝给你打开了优质男朋友这扇门,就给你关上了喝奶长高这扇窗。总归你不吃亏哈。”
“不过,你们来派对两天都不搭理对方,是地下恋爱还是冷战啊?”
她再一次不等龙秉月回答,自己排除了一个选项:“不对,那吻痕一点不冷,劲爆着呢。”
“嗯……算是地下吧,基本没人知道。”
“为什么?Why?换了谁不想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男朋友这么帅。”
“我其实也没有很懂我自己,可能是想要纯粹的两人间的爱情,不掺杂其它任何东西吧。”
“公开就不纯粹了吗,那我们的友谊……”
这时喻琳插嘴:“她脑子就是转不过来弯。类似的话我也说过,白搭。”
龙秉月接着道:“道理我都懂,我也很不满社会规范的束缚:友谊就可以是两个人的事,同时不排他;爱情排他且牵涉家庭,复杂百倍。凭什么,不就比朋友多了性吗?”
“只多了性?”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打断她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