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过顺其自然地发展,但还是一鼓作气开了口。
安宴又把决定权交给她:“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爱人(lovers)?”
她是疑问的语气,他把问号落实到句号:“嗯,就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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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游乐园的项目通票,结果一直在里面牵着手散步,谁说不是浪费金钱。
可谁让牵手比所有游玩项目加起来还有意思呢。
尽管如此,逛遍整个游乐园后,龙秉月还是松开手,揉着胳膊抱怨道:“你太高了,牵得我胳膊酸。”
刚好又走回了中国区,安宴指着龙舟湖上的小船说:“那我们去划船?”坐着就没那么大的身高差了。
这里不仅给湖起了个含有中国元素的名字,湖上的船也是中国风格,外表酷似江南地区的小木船,可并排坐下两个人。
不过游客不用手动划船,它像游艇一样是电动的,只需操控方向盘。
从船上下来后,龙秉月看到旁边草坪上的懒人沙发空出来了两个,又拉着安宴过去躺着,把身高差进一步降低。
这下不仅手贴着手,胳膊贴着胳膊,连脑袋也贴着脑袋了。
只是静悄悄地贴着,看天空中的云,听游人各国语言的对话声,放松身心,就十分美好。
因为上厕所而不得不放弃宝贵的沙发位后,龙秉月痛定思痛,觉得来都来了,不能再这样浪费门票了,想躺回家后再躺。
从极端的静到极端的动,她祈祷着利用吊桥效应,再加深一些感情吧。
三个不同类型的过山车,跳楼机,大摆锤,海盗船,空中飞椅……不停地追求心跳。
最后在八点日落的时候,上了只有六间的小小摩天轮。
两人相对而坐保持平衡,双脚交叉着,脚踝裸露的皮肤偶尔蹭在一起,说不出是有意或无意。
龙秉月看着窗外,橙红色的晚霞下,游乐园的彩灯渐次亮起,变得愈发梦幻。
在这样梦幻的氛围中,她在期待一个初吻。
视线偶尔从窗外悄悄瞟向安宴,却总是发现他毫无动作,和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回事,这个年龄的爱情,不该是一确认关系就干柴烈火你侬我侬吗?
没错,她是没有恋爱经验,但她是活了二十多年有正常见识的人,很难不发出疑问。
半天了,那么多次机会,安宴都没有行动,为什么呢。
刹那间,她心中升起一个想法:很多西方人看东方人都觉得过分年轻,该不会,他觉得她长得像未成年而下不去嘴吧……
哦不,脑洞开大了,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心急。
天黑以后,游乐项目陆续关停,游客纷纷来到外面,路上拥挤起来。
大家的目的也变得一致:先看戏台的表演,然后是十点半湖上的音乐灯光秀,最后以闭园前半小时的烟花作结。
灯光秀的英文名称叫作Illuminations,单词的意思是光亮、彩灯。
当一束绿色的圆柱形灯光伴随着烟雾打过来,湖畔后方游乐园外的钟楼若隐若现,灯光仿佛成了一条时空隧道,给人恍如一梦的感觉。
illumination一词,在龙秉月的脑海中,就此化作illusion,幻觉。
挤在人海之中,安宴把她护在怀里,她侧耳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转身下巴贴着他的胸口,没头没脑地问他:“你在这里吧?”
他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的发丝,扣住他的后脑勺,又是一个适合接吻的姿势。
然而他只是说:“我在。”声音很轻,也很重。
灯光秀恰在此时结束,人群一哄而散,开始往下一个场地转移。
等他们慢悠悠到达时,烟花的最佳观赏区已经坐满或站满了人。
龙秉月拉着安宴默默退到最外围:“反正烟花是在天上,抬头就能看到,在人少的地方更舒服。”
安宴奇怪地笑了笑,反问她:“是吗?”
她才要奇怪:“不是吗?”
开始放烟花后,龙秉月明白自己天真了,她的确被前面一群高个子挡住了烟花秀的最底层。说影响也不怎么影响,但总归不是100%完整了。
安宴一副意料之中的口吻:“是不是被挡了?要不要我抱着你看?”
能解锁新的亲密动作,龙秉月自然答应。
她脑中浮现的是男友把女友在身前举高高的网图,不料安宴把她公主抱起来。她下意识环上他的脖子。
两人的视线达到了同一高度,她可以看到完整的烟花秀了。
但也顾不上看烟花秀了。
她的眼里只剩下他的眼睛,和他眼睛里映出的她自己,她身后遥远的零星的烟花。
想靠近他。
她越来越近,心跳剧烈,每跳五下就往前一点点。悸动的同时,还在心里埋怨他为什么一动不动。
到最后,他终于等不及她的慢动作,在一下心跳的时间里,直接吻了上来。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烟花在脑中炸开。
温软湿热的触感从嘴唇传遍全身,大脑被闪成一片空白,停止了给身体下指令。她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感受,忘记作出反应。
安宴伸出舌尖挑动她的唇齿,想要撬开却无功而返,只得暂时退后一点,对她说:“张嘴。”
两人平时更多是通过英语交流,这句他却说的是中文,只需要发两个音,不似英语的同义短语,有四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