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你来做什么？别说你是来拜师的，我不收徒弟，赶紧走吧！”

这位传闻中臭脾气的蒲老先生说话是真不客气。

方才秋林邈来拜师想必也碰了一鼻子灰。世家子弟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人尊敬，到这儿虚心求教却被驱赶，心中必定憋屈，难怪方才秋林邈刚出来时脸色那么难看。

魏央索性走到溪边，一屁股坐下，反正她脸皮厚，“那我不拜师，我肚子饿了，要留下来蹭鱼吃！”

“嘿，你这娃娃……”老翁吹胡子瞪眼。

“我还小呢，蒲老先生是高人，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魏央厚颜无耻道。

老翁不吃这套，伸出食指摇了摇，“小娃娃，夸我没用，老头子说不收徒弟就不收。”

魏央哼了声，眼睛弯弯的像月牙，“我有好喝的酒哦。”

“老头子不差酒喝。”

“是能比得上御供的桂花酒哎。”

“御供的酒了不起啊？”

“很多坛，要多少有多少，一辈子都喝不完的哦。”

“……”

老翁臭着脸不说话了，片刻道：“老头子不收蠢材。”

终于有回转余地了。魏央嘻嘻笑：“您连学生的面都没见过，怎么知道是不是蠢材？”

老翁浑浊的眼睛眯起，哼笑：“天底下几乎全是蠢材，没一个能看得上眼的，国子监里面的也一样！”

“……”

魏央噗的一声，她总算见识到这位传说中的蒲老先生有多狂了。

“我和您保证，我说的这个徒弟不会让您失望的。赌一百坛桂花酒怎么样？”她举起手，认真保证。

鱼篓中的鲫鱼活蹦乱跳，骤然弄倒了鱼篓。

那鱼儿尾巴一翘，竟然高高跃进了溪水里，纵身游走了。

老翁凝目看住那鱼儿，皱眉沉思。兴许真是天意呢？

“人在哪里？”老翁声音硬邦邦的。

“我这就叫他来。”

魏央欢喜地起身，回到大黄身边，拍拍大黄脑袋，将随身带的松木给它闻了闻，小声道：“去找江珩礼。”

大黄动动鼻子，汪汪一声，扭头跑走了。

蒲老先生嗤笑道：“我可没说这就收徒了，我就看看，要是资质愚钝，别怪老头子我把他打出去。”

魏央笑眯眯道：“没问题。”

反正被打的不是她。

“你这么卖力，那个人是你哥哥吗？”

“不是，是我朋友。”

蒲老先生哦了声：“那看来他和你有仇啊，要被你引荐来拜师。”

“……”

蒲老先生打了个呵欠，不耐烦地打发她。

“我困了，你走吧，让你朋友来这儿等着，老头子心情好了再见他。”

魏央起身行礼告退，转身从竹林小径离开，即将走出去时想了想，却鬼机灵的脚步一拐，悄悄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