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严惜进来,苏照影收起了书:“要睡了吗?”
“嗯。”严惜不敢抬头,装作看脚下的路,她怕一对上苏照影的眼睛,自己的视线就不受控制了。
苏照影让出位置,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个举动,严惜心跳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有了灯光的加持,苏照影的轮廓清晰了不少,严惜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
她颤巍巍地爬上床,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重新躺下,严惜才敢呼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气。
看着严惜屏气凝神、如临大敌的模样,苏照影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感觉在严惜面前,自己跟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严惜紧闭着眼睛,很怕在这样的场景下和苏照影对视,她还没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能掩藏好自己暗藏的情愫。
察觉到室内重新陷入黑暗,严惜才偷偷睁开眼睛。
她实在没有睡意,过快的心跳让她没法彻底平静下来进入睡眠状态,她只能把注意力放到越来越大的雨声上面。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成了一种助眠的白噪音,不知过了多久,严惜的意识才渐渐模糊起来。
翌日,严惜是被雨声吵醒的。她眼皮很重,连绵不绝的雨声让她的大脑清醒了些。
她缓缓睁开眼,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床头柜上有张醒目的便利贴,是苏照影留下的。
“我去上课了,冰箱里有吃的。你想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苏照影的字体不同于她给人温柔优雅的感觉,横竖撇捺优美却藏着锋芒,透过纸面有种刚柔并济的感觉。
这是苏照影写给她的纸条,严惜舍不得看过就算,仔细地把纸条叠了起来,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她没在苏照影的宿舍待太久,给苏照影发了信息后就坐地铁回去了。
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贪婪地想要更多。能维持和苏照影现在的关系,严惜已经觉得是一种恩赐了。
晚上严惜提前到了店里,正在做开工前的准备。
眼看开工时间要到了,严惜都没发现陈厨的影子,她奇怪地问身边的同事:“陈厨今天请假了吗?”
同事四处张望了下,同样奇怪地说:“不知道啊,好像没有吧。”
有同事也跟着加入话题:“我刚才还奇怪来着,陈厨向来不怎么请假,也不会迟到,今天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刘鸣和罗经理一起来了。
罗经理先安抚了众人的情绪,才道出实情:“陈厨辞职了,我们已经在招新的厨师。在新厨师来之前,得先辛苦一下大家了。”
“辞、辞职?”严惜惊愕地看着罗经理,又看向刘鸣。
刘鸣冲她点点头,脸色不太好,看来为了陈厨的事有些烦躁。
“哎,这事说起来还是怪小赵。”罗经理重重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严惜:“我也不想瞒大家,陈厨执意要走,我们也留不住。”
后面罗经理又说了些安抚众人的话,刘鸣也向大家保证店里照常营业,之前两人一头钻进办公室,不像没事的样子。
两人一走,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来问严惜:“严惜,陈厨真是自己走的?他不会和小赵是一伙的吧?那这也太……”
“陈厨,不会。”
严惜知道陈厨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同时又很拧巴的人,哪怕小赵的事和他无关,他也会因为带出一个这样的徒弟而自责,以至于没脸再待下去。
严惜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其实该走的不是陈厨,而是她。
“我不同意。”刘鸣铁青着脸:“这个话题能停止了吗?我们已经吵好几天了。”
罗经理神色冷凝:“刘鸣,你请我来管理餐厅,是对我的信任和认可。那么我就要负起责任,从餐厅的利益出发。”
刘鸣不赞同的拔高音量:“这和餐厅利益有什么关系?这是怕事的表现!”
“你觉得林承佑会善罢甘休吗?我实话告诉你,继续留严惜在这里工作,你餐厅都可能保不住!”
“哪儿有那么夸张!林承佑都被他家里……”
罗经理打断他:“你也知道他只是被家里人暂时管了起来,总不可能把他一辈子关在家里吧?”
刘鸣争辩道:“可林氏不会看着他乱来。”
罗经理冷笑:“不乱来,人家用合理合法的手段也能整死你,真到了那一步,什么都完了。”
“刘鸣,说句心里话,我家境普通,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想和林承佑那样的人有冲突。我惹不起。”
“唯一的办法,就是辞退严惜。当然,如果她能自己离职更好。”
“我不会辞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