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思索了半晌,觉得却有其理,又道:“那你说我是绝代佳人还是丑人?”
崔鸿雪哼笑了两声,绕过她抬步朝前走了:“你说呢?”
都说云华公主容貌冠绝京城,他每次见了只觉那脂粉气熏人,众人皆道,他天生就是厌恶脂粉的。
如今才知,这女子脂粉是何等妙物。
她唇上的艳丽口脂愈发显得她灿然可爱,面上敷粉而粉不上面,正是书上所说的,远观近视,无不宜矣。
“喂!你别走啊,崔波你等等我。”
她提着裙子小跑上去,跳着攀上他的肩,两手搂住他的脖子,一直往上蹦。
他拍了拍她的手:“小声点,你难道想被周围人看见不成。”
陶采薇松开他的脖子,与他并列走着,咳了两声道:“那个,我先通知你一下啊,再有两个月我就要及笄了,你先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话一说完,她先一步跑了回去,这话怎好叫她当面跟他说,具体事宜还得请母亲前去商量才行。
府里那位厨娘的侄子,就这么死在了某个夜晚的巷子里。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此事除了捏着鼻子认了以外,别无他法。报官是不可能报官的,人才刚刚被捞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官府不会再管。
没过两日,那厨娘辞了在陶府的差事,谁也不知道她做什么去了。
“小人在此谢过陶二小姐了,二小姐大恩,小人无以为报。”
如今正匍匐在地上跪拜陶采薇的,正是那位卖菜的农女。
她怕此人遭受那家的报复,特地把人叫到了跟前来。
崔波递了刚放凉的云雾茶过来给她,她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口感温度皆宜,嘴角微微咧开笑,眼睛瞥了一眼崔波,狡黠灵动,似乎在说:就你最乖。
放下茶盏,她正视那农女道:“我叫你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下,那人死了,他家里人可能会以为是你的报复,所以你这段时间最好是避开点,旁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说完,她挥了挥手:“送客。”
那农女又死命磕了几个头:“二小姐,小人是个孤女,家中再无旁人,还请二小姐收下小的吧,小的愿意侍奉二小姐,小人回去以后,实在是再无地方可去了,又遇上了那种事,此生也无法嫁人了,二小姐若是不收下小人,小人唯有一死。”
陶采薇受不了她一口一个“小人”的叫着,她侧头想听听崔波的意见,但又还是习惯凡事自己思考。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正好厨房走了个会砍柴的厨娘,你便接替她的位置吧。”
这位叫千惠的农女,便就这样留了下来,承担了既要砍柴还要下厨的工作。
陶采薇寻思她反正是个免费的,她愿意做就让她做咯,要是哪天不愿意做了,自己走就是了。
“小人谢谢二小姐,小人谢谢二小姐……”
陶采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
又叫了小夏上来:“让你去打听新知府的消息,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小夏道:“小姐,新知府明叫祁明辉,也有点岁数了,这几天一直在府衙办宴,叫去的都是省内大小官员。”
“祁知府可有关注我们这些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