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十月:“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十月歪头:“?”
田甜笑道:“你看起来气色很好。”
十月摸了摸脸颊,“是嘛。”
田甜往路口的方向望了望,“那个大美人怎么也跟来了,啊,还是好看的人让人眼睛舒服。”
十月:“顺路,找我什么事?”
田甜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小定的钱,还你,还借你的那一万块钱那会儿手头紧,没给,现在我有钱了,先拿给你。多谢你之前帮我,什么也没问就同意和我小定,又包容我的任性,找了媒人退了小定,我爸妈那边不想给,我给,快收着。”
十月拿着信封,“你爸妈同你和你男朋友交往了?”
田甜摸了摸小肚子,“不同意也同意了,嗨,路都是人自己走的,就这样吧,我回去了,十月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十月点点头,目送田甜离去。
田甜走远之后,裴晚秋走上前,手指扣住十月的手,“冷不冷?回去吧。”
十月:“嗯。”
相隔千里的恋爱总会有一方要多跑一些的。
因裴晚秋出行方便些,但凡有闲暇的时候,总是要来大槐村住上一阵,只是铁打的人来回奔波身体也吃不消。
刚入冬,天气变化也大,裴晚秋就感冒了,咳的两颊泛着红晕。
十月熬了板蓝根和菊花水,一连灌了几杯之后,裴晚秋的咳嗽才稍微见好些。
晚上睡下之后,十月总觉得身边贴了个火炉。十月不放心的不时的拿着体温计测一测,不管是水银体温计还是电子的,体温基本波动在37.2-37.5摄氏度之间,并不是高温,但是裴晚秋身上确实十分烫。
裴晚秋还老往十月身上贴,贴的十月冒了一身的汗。一出汗,身上的秋衣秋裤潮乎乎的缠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十月将裴晚秋推开些,不过会儿,人又黏上来。
裴晚秋微微睁开眼,鼻音很重的问道:“怎么了?”
十月:“衣服裹的难受。”
裴晚秋应了声,手伸进被子,先贴着腰身将十月的秋裤脱下,又划着背脊,一点一点的脱掉他的秋衣,双手的光滑的皮肤上摸了又摸,才把人往怀里裹,阖眼道:“睡吧。”
十月浑身燥热的厉害:“……嗯。”
刘婶子说隔壁镇上有个医术很好的老中医,吃药打针也不见好,不妨试试中药。
十月询问裴晚秋的意见。
不想见十月如此忧心,裴晚秋说可以去看看。
张特助这次给留了车。
裴晚秋开车带着十月,一路打听着来到了隔壁镇上的善医堂。
看病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十月拿了号,排上队,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轮到了两人。
走进室内。
一室的药香。
堂上坐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
裴晚秋坐下,十月陪站在一旁,认真的瞧着老先生。
老先生示意裴晚秋伸手。
手指搭在腕上,老先生垂眸仔细的摸着。
摸了片刻,老先生抬头,眼睛微微睁大,看向裴晚秋,神色似乎有些许奇怪。
老先生:“张开嘴我看看,吐舌头……”
正瞧着,隔壁熬药室走出一个人,这人上下打量十月,突然伸手勾出十月的脖子,声音洪亮道:“哈哈,闻十月,果然是你,你怎么来了,生病了?”
老先生抬眼看了十月和男人一眼,十月忙道歉,对着裴晚秋说了一声,拽着这隐隐眼熟的人往外走。
两人走回,室内瞬间安静下来。
老先生仔细查看了裴晚秋的舌苔,看了他的眼睑,又仔仔细细的摸了摸脉,“你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多少……”
十月心不在焉的同曾经小学班上的班长聊着。
这位班长聊着曾经班上的那些人的近况,十月有一下每一下的应着,眼睛不时的透过玻璃往室内看。
迎合的人不走心,班长说的也没滋没味,又说了两句便告辞了。
班长刚一走开,十月忙推开玻璃往里走,正巧裴晚秋往外走来。
十月抬头:“看完了?这么快,大夫怎么说?”
裴晚秋扬着手中的药方,“没事,普通伤寒,大夫开了药方,抓了药,说每日煎上一副,喝两次,大约五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十月拿过药方,虽看不懂,也把所有的中药名顺了一遍,他说:“你去车上等,我去抓药。”
裴晚秋:“好。”
老中医的医术确实不错,不到五日,裴晚秋的感冒就好利索了,不过因着喝了几天黑苦的中药,裴晚秋嘴里又苦又涩,吃什么都尝不出味道。
十月熬制了一些饴糖,每次裴晚秋喝完药,他都要舀些放进裴晚秋嘴里去去苦。
*
有人说时间就像指缝里的水,不经意间就溜走了。
一场大雪过后,时间来到了腊月。
十月和裴晚秋隔着电话交谈。
裴晚秋说:“年底了工作不太忙了,等雪小些了我就过去看你。”
十月摇头:“村里雪大,基本上封村了,车子进不来,路上太危险,等雪化了吧。”
裴晚秋也知道这个道理,却实在想念,算算两人大约快一个月不见了。
又聊了许久才挂断电话。
腊月初十。
推雪机从村外开进来,厚厚的雪被推到道路两旁,出行的道路从村口蔓延到了远方。十月收拾好行李,告别刘婶子,锁上家门,坐上了去县城的拖拉机。
……
叮咚——
十月按响门铃,过了一阵,门里没人应,又按了一阵,还是没人应。
十月站在门外,迟疑许久,才用指纹开了门。
室内一片冷清,还有些烟味儿,十月开了换气,打开暖风,很快室内便温暖起来。
十月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思索许久也没有把电话播出去。
裴晚秋今日有个应酬,晚上十一点左右才回来。
刚一打开门,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室内开着暖灯,温度适宜,隐隐还有一股饭香,裴晚秋眼中一点一点蓄上笑意。换了鞋,走过玄关,果不其然,奶白的布艺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裴晚秋蹲在沙发前,专注的看着上面的人,眼底浓烈的感情像化不开的黑雾。
十月似乎在做梦,嘴里偶尔说着呓语。
裴晚秋倾身凑近,贴在十月软绵的唇上。
顶开牙关,舌尖一点一点侵略进去。
被人堵住口鼻,十月呼吸不畅的张开嘴唇,人也从睡梦中醒来。
“唔……”
嘴里的舌头突然变得更加灵活有力,嘬吸着每一处,十月抬手推人,每每推开一寸,又被人多侵略一分。
许久,裴晚秋才将人放开,他按压着十月红肿的唇,眸色深暗,“这是哪里来的私闯民宅的小贼,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一下呢?”
十月:“不是小贼。”
裴晚秋唔了一声,“不是小贼是什么?”他弯腰将人抱起。
十月翘着脚尖去勾地上的拖鞋,“是对象。”
裴晚秋笑出声,“对象啊,谁家的对象这么不乖,居然自己偷偷跑来了。”
十月抿嘴:“……你家的。”
裴晚秋:“啊,我家的啊,还是该罚,就罚他暖床吧。”
十月:“……好哦。”
裴晚秋:“哈哈……”
一双大手在身上揉着。
十月陷在柔软的被褥中,身体瑟瑟发抖,他悄悄伸手,抓过被角,一点一点往身上拉。
裴晚秋似乎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伸手,自然的抓过十月的手,手指慢慢的滑入十月的指缝,十指交缠。
“抖什么?冷?”裴晚秋询问。
十月摇头。
裴晚秋:“怕?”
十月轻轻点头,“嗯。”
裴晚秋轻笑一声,双手插入十月腰下,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贴近十月微凉的唇,裴晚秋声音沙哑道:“别怕,说不定是你吃了我呢。”
当然此吃非彼吃。
*
又是一年腊月二十三。
二十三,送灶神上天。
今年人虽然换了地方,仪式却是不能少的。
公司从今天开始放假 ,裴晚秋抱着人睡到将近十点才起床。
十月很少睡懒觉,这个点起床,人是有点懵的。
裴晚秋捏捏他的鼻子,最近可能是养的好,也可能是太阳晒的少,十月比在大槐村的时候白了不少。
“醒醒神,一会儿带你去超市。”
十月:“……哦。”
起床收拾,稍微耽搁一会儿时间就快十一点了,裴晚秋说中午在外面吃,两人就简单的对付了一口。
穿上羽绒服,套上棉靴,裴晚秋又拿来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圈在十月的脖颈上,配上他那双纯粹的眼睛,清澈的眼神,鲜嫩的像个大学生。
裴晚秋伸手道:“走吧。”
十月握住裴晚秋的手,两人相携走出家门。
电梯里遇到了同楼的人,那人的眼睛下意识的关注两人交握的双手。十月往后缩手,裴晚秋紧紧拽着,看了邻居一眼。
邻居忙收回眼神,抱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