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吴臣再次心领神会了。
梁陆不明白她怎么说着说着就不往下说了,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问道:“然后呢?”
吴臣捂住他的嘴,对村妇道:“你放心吧,小师傅一定散尽修为给你画一张最高级的符。”
梁陆呜呜两声,沾了很多朱砂,低头画了一张跟之前一样的符。
送走了这位村妇之后,城隍庙再没迎来下一个客人。
黄昏之际,吴臣和梁陆收拾收拾东西回山。
梁陆抱着笔墨符纸,一边走一边看着吴臣微笑。
吴臣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他:“小师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梁陆诚恳道:“我觉得你特别聪明,能还能学江湖骗子,随便说几句就能让别人对你说实话。”
这句不知是赞是损的评价不知戳中了吴臣哪个点,他忽然眼皮子一跳,无奈道:“过奖了,也不是随便来个谁我都能让他说实话的。”
梁陆自然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乐呵呵地道:“已经很好了,我都没看出来那位姓田的大姐还有那么多隐情呢。”
吴臣偏过头看他一眼,换了个话题:“你觉得她丈夫真的诈尸了吗?”
梁陆摇摇头:“虽说她做了一些对不起她丈夫的事,但光凭这点怨念还不足以令遗体诈尸,要令已离体的魂魄复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有极高的修为和精妙的阵法,是万做不到的。”
吴臣道:“那棺材里传出的声音……?”
梁陆想了想道:“我猜可能是老鼠之类的动物造成的吧,或者是田大姐内心有愧,误把其他地方的声音当成了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声音。”
吴臣一点头:“看来是《走进科学》。”
梁陆迷惑:“走进什么?”
吴臣笑道:“没什么,如果真是心理作用,有了你给的那张符,说不定就克服了。”
梁陆也笑了:“嗯,希望如此。”
回到观里之后,吴臣与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上了晚课,然后便回自己的屋子。
隔着老远,他看见一个人影在屋外徘徊,走近了一看发现是黑豆大师兄。
吴臣将黑豆上上下下一打量,眯起眼睛笑开来:“你好啊,大师兄,身体好些了吗?”
黑豆神色不善,一看就是来找事的,吴臣笑得越璨烂,他的脸就拉得越长,忽略了客套的问候,劈头盖脸地质问:“是不是你在我的饭菜里加了东西?”
吴臣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哪里来的话?六师兄不是说了今天的饭菜是他准备的么?”
黑豆冷哼一声:“你每天都要去厨房,趁人不注意加点东西也是很容易的事。”
吴臣笑道:“按照这种说法,厨房又不是禁地,谁都可以去,那么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手脚,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黑豆瞪着他:“因为只有你有动机,你想进藏书阁。”
吴臣在心里啧啧两声。
太单纯了,这黑豆原来竟是个黑憨豆,师父也真是的,不让徒弟出山走走,他们怎么能知道人心险恶呢?
吴臣歪了歪头,奇怪道:“藏书阁又不是不让人进,我想进藏书阁为什么还要给大师兄你的饭菜里加东西啊?”
黑豆被他噎住,心知继续说下去,就只能承认自己这些天故意使绊子不让他进藏书阁,一张脸再次给憋的黑紫黑紫的,吴臣差点以为他又要跑厕所了,他才咬牙切齿地道:“好,很好!大师兄以后会好好盯着你!”
说完,他一甩手,气势汹汹地走了。
吴臣完全没有被威胁到,在原地乐了一会儿,哼着走调的洗脑小曲进了屋。
然而身后的门一关,他忽然僵住了,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像哪里不对劲,哪里呢?
对了,鳌拜呢?它在屋里吗?在的话为什么不开灯?
吴臣想开口喊鳌拜,可还没发出声音,喉咙就像被冻住了。
一只手从他的右腰开始,缓缓摸过去,直到从后面搂住了他整个腰身,同时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脖颈,喉结。
他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声音,低声笑道:“学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