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臣在知道秦少珩可能有问题之后表现得很平静,但到底在不在意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称不上有多伤心难过,只是有种持续的胃不舒服的感觉,像压了块冰冷的石头。
鳌拜完成了侦查工作,不忙着对秦少珩下定论,贱兮兮地扒拉着挂在椅子上的卫衣,问吴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吴臣拍掉它的爪子,将卫衣收了起来。
这件卫衣是秦少珩的,这几天跟他唯一的一次见面是为了领回鳌拜,还来不及还。
鳌拜甩甩爪子,嗤道:“怎么着,舍不得?上次发现姓钟的那小子有问题的时候也不见你犹豫。”
吴臣心说那不一样,知道钟启明接近他另有所图只会让他离这个人远一点,而换了秦少珩,他一方面不想去求证,一方面又想揍他一顿。
吴臣不想再听鳌拜说风凉话,用炸鸡堵住了它的嘴。
两天后,高数课。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吴臣都不见秦少珩出现。
他将洗干净的卫衣带过来了,叠整齐了放进袋子里,就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事先没联系过秦少珩问他今天来不来,确切地说,在找回鳌拜之后,他就没再主动联系过对方。这大概也是种拖延症,将面对真相的那一天尽量拖得远一点。
讲台前,老王依旧断情绝爱地在讲课,仿佛永远能保持情绪稳定。吴臣听得很认真,一整节课的时间都心无旁骛,脑海里只剩下纯洁的高数。
可惜这种六根清净的状态仅仅持续到了下课,他走出教室,一抬头便看到秦少珩靠在走廊的窗边,姿态松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仍旧他妈的帅得非常要命。
三千红尘于是伴随着下课铃声一把糊到了吴臣脸上,高数都抵挡不住。
秦少珩的目光跟他对上,微微站直了。
吴臣调整了一下心情和表情,走过去,将装着卫衣的袋子递给他,又道了次谢。
秦少珩随手接过去,看都没看,每个小动作都显示着他对这件卫衣并不是很在意。
吴臣笑嘻嘻道:“学长,来得太迟了吧,课都已经上完了。”
秦少珩微微垂下眼帘,看着他:“有点事耽搁了,没赶上。”
吴臣点点头:“老王应该还在教室,现在过去还能碰见。”
秦少珩:“……我不是来找他的。”
按照吴臣一贯的尿性,这句话他是会接的,很简单的来一句“那是来找谁的啊”,秦少珩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说“是来找你的”。这天就可以继续聊下去了。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吴臣没接。
秦少珩无声地笑了一下,问道:“一会儿有课吗?”
“嗯,还有两节课。”吴臣的态度其实不算冷淡,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客气而礼貌,只不过撒了个谎,他接下来没课。
他不知道秦少珩有没有听出来,有心的话弄到一张课表并不是难事,但这不是重点,因为无论真话假话,都包含着同一个隐晦的意思——拒绝。
一阵无话,吴臣率先道:“那我先走了,学长。”
说着,他侧过身,想从秦少珩旁边走过去。
“吴臣。”秦少珩将手搭在窗台上,阻挡了他的去路。
“嗯?”吴臣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能看出来秦少珩有话要说,但止住了。
他在默默审视他的态度。
意识到这点,吴臣心里的无名火“噌”的一下烧得更旺了。
等了几秒钟时间,秦少珩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撤身让开一点,只道:“回见。”
吴臣“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准备去篮球场打场球出气,刚走出教学楼,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吴臣心脏重重一跳,拿出来点开界面,是陈菁菁发过来的。
莫名有点失落。
陈菁菁:人呢人呢?你哪去了啊?
吴臣低着头,边走边单手回复。
正要发送出去,冷不丁差点撞上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一个人。
“是吴臣同学吗?”
吴臣点头:“是,有什么事吗?”
眼前的男生长得挺面善,但不太有记忆点。
“哦,我是话剧社的啦,正好碰到了就跟你说一声,菁菁好像在找你。”
吴臣不是话剧社的成员,只是因为陈菁菁的关系去参加过几次社团活动,他们确实可能见过,但他想不起来了。
吴臣没有怀疑,毕竟刚收到了陈菁菁找他的消息,他将打了一半的字给删了,问道:“她在哪儿?”
男生道:“就在学校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