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霄的声音带着靡乱的颤抖,耳垂肿肿的,雪白的肌肤叠着层层红晕,斑驳点点。
“对不起。”
檀淮舟吸了一口气,喑哑的嗓音带着克制的欲,缓缓流出。
谢景霄推开他,坐起身,想要将衣服顶端的几颗扣子扣上,但摸了半天都空空如也。
但他并未察觉到,莹润的指尖还是不停摸索。
谢景霄不懂为什么自己身体会本能顺从檀淮舟。
好像很久以前就喜欢他。
但他们怎么可能会认识?
而后,自嘲地笑了笑。
“别摸了,扣子在我这。”
檀淮舟摊开手,几枚黑色的纽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
“哈?!”谢景霄不用看都知道脖子定是狼藉一片。
酥酥麻麻的痛感,檀淮舟唇角的残温,此刻都在皮肤上弥漫 ,如同被燃起的蜡烛香薰炙烤,时不时被燃着的火星碰到,产生的零星疼痛。
“没事的。”
檀淮舟替他顺去胸前山茶花瓣,但银丝细绣的兰亭序沾染上几抹殷红,与他脖间如出一辙,给他平添了几分靡丽之色。
“我们回家。”
*
回来路上,檀淮舟一路无话,若不是脖颈间遮不住的满目红痕,谢景霄甚至怀疑刚才另有他人。
不过无话也好,省的再遭什么罪,谢景霄索性闭上眼,一点点转着指上念珠。
檀淮舟开着车,抬眸透过后视镜观察少年。
不揾不恼,轻阖眼眸,似是入定,皮肤残余的迤逦之色,不遮不掩,非但不觉香艳,反倒显得他愈发清冷超脱。
他回忆着刚才的冲动,那燃烧的香薰好似犀香,奇香通幽冥,将他内心的肆意揪出来,堂而皇之地占据身体,诉说着对那具身体的渴望。
只不过他不确定百尺悬崖坠下去,怎么可能有生还可能?
……
回到独栋别墅,已接近傍晚,一天的事情太多,谢景霄没有什么胃口,径直回房休息。
他再起来时,天已经全黑,饥饿感支撑着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冰箱。
原本冰箱基本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些山泉水和牛奶没有其他什么。
但自他来后,冰箱里就被他塞得满满荡荡。
他爱吃甜食,所以食物大多以甜为主,甚至有专门一个格子,被他用来放蛋糕。
谢景霄习惯性打开最后一格,蛋糕还有一块蓝莓的。
他拿到餐桌上,刚用刀叉切下一口,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就听楼上传来声响。
“檀先生?”他唤了一声。
“嗯,是我。”
餐厅的半截光线正好照在楼梯处,檀淮舟上半边脸陷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但通过抿紧的唇,谢景霄感受到他并不开心。
“我肚子饿,下来吃点东西,”
谢景霄舌尖卷走唇角的奶油,将面前的蓝莓蛋糕向前推了推,
“您要来点吗?”
他看见檀淮舟眉心微折,凌厉的侧脸轮廓一点点显露。
待他的目光落至自己手中的蓝莓蛋糕后,眼底更加幽深,像是海面露出一角的冰山,压抑着更深更浓的复杂情绪。
谢景霄不禁动作一滞。
‘咣啷’
钢叉从指尖滑落,郑助理之前什么都没跟他说,只告诉他想干嘛干嘛,所以不知道触犯了那条忌讳。
“晚上单吃蛋糕会胃疼,待会再吃。”
檀淮舟从他身边经过,打开冰箱,取出一些蔬菜和面条,走进露天厨房。
“你会做饭?”谢景霄松了口气。
“嗯,会一点。”
谢景霄撑着头,嘴边嘬着叉子上的蛋糕余香,安静地望向厨房。
檀淮舟在灶台前烧水煮面,宽肩窄腰,微黄的灯光勾勒出,流畅协调的动作线条,铺出禁欲色彩,竟让稀疏平常的事情有了观赏价值。
片刻后,两碗阳春面放在桌面上,一碗只点了几滴香油,没有丁点辣椒,被推到谢景霄面前。
谢景霄挑挑眉,眼底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惊异,“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
“之前有看见垃圾桶里你挑出的辣椒。”
檀淮舟紧抿的唇勾出一点弧度。
谢景霄信以为真,低头尝了口面条,“好吃。”
“跟蛋糕比起来呢?”
谢景霄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跟小孩子似的要比个高低,不由嘴角勾出一个笑弧,
“并列第二。”
“那第一是什么?”
“两个一块吃。”
说罢,谢景霄又吃了一小口蛋糕,推了推,
“你试试。”
檀淮舟望着桌面上的蓝紫色蛋糕,新鲜的蓝莓点缀其上,散发着甜腻腻的气味。
眸光略深,半晌没有动作。
“不喜欢吃甜食吗?”
甜食,檀淮舟是喜欢吃的。
但他不清楚自己多少年没碰过甜食,与其说不喜欢吃,不如说不敢吃,所以每每吃进嘴里,都会恶心地吐出来。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自己讨厌甜食,连蛋糕都成了他的忌讳。
“不是,喜欢的。”
他用叉子剜了一口,放进嘴里,细细回味,蓝莓的酸甜在味蕾迸开,然后是奶油的香甜,一点点冲击着味蕾。
正如他说,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