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港城的风逐渐开始萧瑟,街道两边的常青树依旧没有颓败之象,郁郁葱葱很是惹眼。秋老虎的气息开始微弱,只穿了一件衣服的裴时序打了个冷颤。
“嘶……怎么还没拍完啊?”宁愿把脖子和肩膀挤在一起,也不穿衣服。
助理怕裴时序感冒,把衣服往他身上盖,被一个转身躲开了,“不穿不穿,跑一会儿就热了。”
迟霁的单人镜头拍完,裴时序就黏糊糊地凑上去。剧组里的人见怪不怪,全当眼瞎。
两人还没说上两句话裴时序就被导演叫走了,迟霁揉了把他的头发,哄着道:“去吧。等你下戏我们去吃夜宵。”
一步三回头走到导演身边,导演也不多废话,直接道:“一会要跑个十来次,记得热身啊。我给你讲讲这场戏……”
林、白两人闹别扭,林姨得知两人关系后去劝余白离开林渡,因为她知道,只要余白在 ,林渡就不会出国,况且……他们都是男的,今后如何也不好保障。
余白还在生闷气,林姨的一句“他是我姐姐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念想,我恳请你,不要毁了他。”让他不禁想起儿时的禁闭室……
多重压力下,抑郁情绪将他吞没,草草收拾几件衣服,离开了港城,离开了这个让他活过来的城市。
而林渡独自消化好矛盾后,打算去找余白,却怎么也找不到。少年第一次使小性子,代价却是爱人五年的杳无音讯。
今天拍的就是林渡找余白的戏份。
“action。”
林渡敲着房间门,对外面喊道:“小姨开开门啊,你怎么把门锁上了?”
小姨痛心疾首,有些哽咽道:“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你想做的事情我也都尽力支持,但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别想出去!”
刚开始还不理解小姨的反常,当他瞥见自己书柜上被打乱的画册,一切了然于心,画册里夹着很多关于余白的画像,一些正常朋友不会收藏的图像。
“您……都知道了……”
“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只会带坏你!”小姨声嘶力竭,“他已经走了!你别再往这方面想了!”
“是我主动的!”说完,林渡也不管对方的沉默,扯下床单绑在阳台上,从二楼跳下了一楼。小姨听屋里没了动静,打开门为时已晚,林渡早就跑到了余白的住处。
—
“好。画上淤青再跳一次。”
裴时序被两个化妆师围着上妆,化妆师表情严肃,动作麻利,粉扑拍在这张帅脸上也毫不客气,小裴总被飞扬的散粉弄得直眨眼。
想和男朋友来点互动,动不了那就眉目传情。裴时序眼珠往迟霁那边转,还没来得及暗送秋波,助理小张在他边上说了两句,迟霁垮着脸,一个人匆匆离开。
就连厉晚澜上前询问也被他支走。
见状,裴时序想拿手机,但被导演喊回去拍戏。
又开始心不在焉,在街道上来来回回跑了十几次,满头大汗,就是过不了。
“表情不对啊,再来一遍。哭出来啊要哭出来。”
调整好状态,将迟霁带入余白,如果迟霁一声不吭地走了,他估计比林渡还疯。
再次睁眼,眼眶猩红,溢出的泪水划过淤青和擦伤,盐分刺激伤口,他站在街上无助又彷徨。脚下一个不注意,跌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实实在在,剧本里没有,所有人都有点猝不及防,可导演没喊卡,谁也不敢去扶。
裴时序忍着胯骨和膝盖的剧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上有压抑不住的痛楚,双眼看向镜头,目光好似穿过镜头,情绪传递到屏幕前。
“好!过”导演急忙招呼人过去,“没摔伤吧?”
他现在身上的伤有画的也有摔的,裴时序没和他们多说,急匆匆地拿起手机沿着迟霁离开的方向跑去。
“这么不接电话?”嘟囔两句,刚准备再打一个,隔间的争吵声吸引了裴时序的注意,仔细一听,是迟霁的声音。
迟霁语气很激动,裴时序心口一紧没管太多推门而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阿序……”没想到他会来,迟霁语气瞬间变了,没了刚才骂人的刻薄劲。
那人见裴时序一进门就自然而然地拉起迟霁的手,轻拍他的背,低声安抚和询问:“怎么了?”说话时还不忘用眼神威胁对面。
他一进门,迟霁就没把眼神分给另一个人,抚摸着他真真假假的伤痕,满眼心疼。
他们的情意绵绵,自然有人看不惯,“想必这位就是小裴总吧?久仰久仰。”
“你谁?”裴时序这段时间忙着拍戏,不知道圈子里最近挤进来了个没脸没皮的人物。
“迈克尔。”递上名片,继续自我介绍,“迟霁的朋友,我们……”
“不是。”迟霁冷声打断。
“嗯……好吧。我们之间的关系比朋友深厚得多。”他凑近两人,故意曲解。
裴时序用半个身体挡住迟霁,把人往后藏了藏,他如此紧张,迈克尔继续挑衅,“你和他什么关系啊,在这帮他出气?”
从小到大没憋屈过的裴时序瞬间来气了,身上还带着伤,一脸狠劲,要不是迟霁不想公开,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