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一股脑地滚下了床,朝楼下喊道:
“燕哥哥,他醒了!”
很快,楼下便传来了脚步声。柳燕上了楼,和萧珠一同查看那人的情况。
然而,见柳燕和萧珠围了过来,那人竟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又因疼痛而面色扭曲。
萧珠连忙劝他:
“你别乱动,伤口还没好呢。”
她又问:
“你是谁?为什么会受伤?还掉到了我们家的后院里?”
她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要穿女人的衣服。想着这也许是某人难以启齿的嗜好,便及时住了嘴。
然而,任凭萧珠说什么,那人只是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难道说,他听不懂她的话?
萧珠一时为难起来。这时,那人双手合十,似乎在乞求什么。紧接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柳燕立马反应过来,给他端来了一碗水和一块面包。
那人接过水和面包,狼吞虎咽般地吃了起来。
或许是担心他噎到了,柳燕朝他的肩膀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慢点吃。
怎料,一看到柳燕的手,那人便匆忙闪避,险些摔下了床。
柳燕只好退得远远的,道:
“你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不过,就算他这么说,那人也听不懂。他只瞥了柳燕一眼,便像只小狼崽子一样继续进食了。
萧珠和柳燕不由对视了一眼。
夜半出没,身负重伤,着装怪异,语言不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此人都似乎过于蹊跷了……
于是,她向柳燕提议道:
“燕哥哥,要不然,我们把他交给官府……”
怎料,一听到“官府”二字,那人便拨浪鼓般地摇起了头,紧接着,又朝着柳燕和萧珠做出了那个双手合十的动作。仿佛在恳求他们,不要将他送到官府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偏偏对这两个字有反应?
难道说,他和“官府”有什么纠葛?
如果是这样的话,萧珠更不想让他留下来了。
想要征求柳燕的意见,她悄悄问他:
“要不要喊官府的人过来,把他带走?”
柳燕望了一眼还在苦苦乞求的男子,犹豫了一番,道:
“还是等他伤好了再说吧。”
萧珠听了,只得作罢。
行吧。
反正就他现在这副样子,也无法对人造成什么威胁……
炎热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凉水铺内却依旧热闹。
有客人道:
“喂,你听说没有。昨天夜里,将军府里溜进去了一个贼。”
另一位客人露出揶揄般的笑容,道:
“怎么没听说,好像还是个女贼呢。”
“可惜让她跑了。我倒想看看,这女贼长的是什么样……”他像是有些遗憾般地摇摇头,又端起碗饮了一口凉水。
正在收拾碗筷的萧珠,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看来,他们口中的那位女贼,就是目前正躺在面包店楼上的那位男子了。
若只是偷东西,那倒算不上十恶不赦……不过,家里的财物可得好生留意了。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其他倒还好说,只是一间房子睡三个人,委实不太方便。萧珠和柳燕便把凉水铺的二楼腾了出来,让那人住了进去。
在柳燕和萧珠的照拂下,那人的伤势逐渐好转。不过,暂时还不能自由行走。
除此之外,无论萧珠和柳燕问他什么,他总是一声不吭。若不是他在换纱布的时候偶尔会发出几声痛呼,萧珠简直要怀疑他是个哑巴。
由于不知道他的名字。看他喜欢吃脆皮鸡蛋卷,萧珠索性就叫他“蛋卷”了。
想着贺兰赤雪也许和蛋卷同属一族,趁着练马的间隙,坐在她身后的萧珠问她:
“贺兰姐姐,你能教我几句你们那儿的家乡话吗?”
听闻此言,贺兰赤雪猛地勒住了马。小黑嘶鸣一声,扬起前蹄。萧珠差点就被甩下了马,不得不紧紧抱住她的腰。
“抱歉,是我没控制好缰绳。刚刚让你受惊了。”贺兰赤雪从马上一跃而下,又将手递给萧珠。
“没事的。”萧珠牵着她的手,也跳下了马。
与此同时,她的内心却油然而生一股困惑。
她和贺兰赤雪,认识也有几个月了。然而,贺兰赤雪却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双亲,仿佛她从出生起就是这样一个来去无踪、无牵无挂的侠客。
联想到她方才的反应,萧珠不由好奇。
为什么,贺兰赤雪会对这个词如此讳莫如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