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贝碧棠回来,只要她家,家里的热水都是她打,林碧兰和苗秀秀自己就是不去。至于黄大山,呵呵,别说去了,哪天回来一拿热水瓶是空的,立马大呼小叫。
林碧兰不说话了,拿过热水瓶,往放在地板上洗澡木盆倒热水。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苗秀秀见不得了林碧兰和贝碧棠闹别扭。
她喝了一口凉茶看着贝碧棠,说:“带回来的小杂鱼烧得入味,姑爷喜欢吃。小杂鱼也便宜,买一小盆也不了几个子,明天你再买一些回来。”
贝碧棠边收拾衣服,边回答说:“小杂鱼不是买的,是我师傅送给我,让我带回家去的。”
闻言,苗秀秀笑了,她说:“看来你到小菜市场工作,也是有点好处的。这不就吃上免费的鱼了嘛。分到鱼摊比分到菜摊上要好。”
林碧兰阴阳怪气地说:“哟,那可真是难得吃上一回。小妹在鱼摊工作了这么久,才拿了几条小细鱼回来,姆妈你就夸上了,姆妈你偏心。”
正在木盆里拍着水的小毛头,没能全部理解大人的话,他懵懵懂懂地说:“鱼,好吃!”
苗秀秀说:“小毛头以后好好读书,有出息了,吃个够。吃大鱼。”
顾望西再次回到上海,上海的公司大楼的装修已接近尾声,就等通风透气一两个月后,上海分公司的员工从临时办公室搬进去。
他一下飞机,先回和平饭店的套房洗漱一番,没得歇息,出门跟上面的领导会谈。从政办区出来后,又转战上海老饭店应酬,与几位生意伙伴吃了顿饭。
饭后,杯盘狼藉被撤下。服务人员端上一壶雨前龙井茶、果盘、坚果盘和小点心。
又聊了两个多小时,正准备散场,又了巧,遇上了熟人。
一位合作过的台商带着一位年轻的小姐,走进顾望西所在的包厢,和人打招呼。
赵刚成介绍身边的小姐,说:“这是我一位世交兄弟的女儿,周乐婵。她父亲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这次乐婵来上海,就是为了帮她父亲的忙。”
周乐婵一身名牌,挎着个黑色的铂金包,长相不俗,也是个美人。一进来嘴角就含着让人感到舒心的笑意,等赵成刚介绍完。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名片盒来,大大方方地逐个给包厢众人分发名片,同时她也收获几张其他人的名片。
在这个过程的,周乐婵的姿态放得很低,做得又自然又熟练,没有一丝富豪子女的骄矜之气。像是个久经生意场的商人,她的面相看起来不过是刚大学毕业的,和顾望西是同龄人。
霍世勋看了一眼顾望西,又看了一眼周乐婵这位美丽年轻,从不少方面都和顾望西匹配的小姐。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声说:“赵总,周小姐,两位要是没有约,一起坐下来喝茶吧。人多热闹。”
顾望西感受到这位大学同学兼好友的视线,也了解霍世勋要打什么鬼主意。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名片,含笑不语,两秒后,动作优雅地将名片放进西装口袋里。
赵成刚笑着说:“既然小霍总邀请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坐下了。正好乐婵和小霍总、顾总年纪相仿,你们年轻人有话题聊。”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顾望西,顾望西还是那副淡定温和的面孔。
赵成刚在霍世勋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而周乐婵露出了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来,自信满满地走到顾望西面前。
她看着顾望西,头微微偏着,浅笑着说:“顾总,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顾望西看都没看,他右手边的空椅子,面容冷淡地说:“可以。”
闻言,周乐婵立即踩着高跟鞋,坐在顾望西旁边。
有位老总发出打趣笑声。
霍世勋开口问道:“周小姐,祖上是哪里人?”
周乐婵转头看向顾望西,说:“不如让顾总猜一猜?”
顾望西给自己杯中添着茶水,没有答话。
霍世勋说:“周小姐,望西最不喜欢的游戏便是猜谜语。”
周乐婵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懊悔之色,她说:“家父家母都是浙江绍兴人。”
有人说:“那难怪周小姐往上海跑,自古江浙沪不分家,都是连在一起来说的。”
周乐婵说:“家父家母倒想为家乡做贡献,让绍兴作为长三角的第一站。很可惜家乡的发展实在是太慢了。”
有人赞同地说:“那是,我们这些华侨、港商、台商哪一个回大陆,第一时间不是回家乡探亲。但要说做生意,只能去南边,深圳和广州,就连北京和上海也不及这两个城市。”
有人接话说:“不过上海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总归这生意是可以做一做的。”
这话在座的所有人都赞同,要不然他们常驻上海干什么?有的都打算连老婆孩子都接过来了。总不能是来上海享受生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