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景迟疑片刻,几分迷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对孟秋爽来说,这所学校最后留给她的,是伤痛和失落,换作是她,大概也不愿意再回来吧。
赵若男叹了口气,“那就顺其自然吧。春景,无论秋爽的选择如何,请你一定要转告她——像她这样优秀的人,在哪里都能发光发亮,我祝她今后一切顺利,前途光明。”
孟春景看着她,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若男姐,你也是——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你会越来越好。”
赵若男眸中闪着微光,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就此告别,孟春景和任平生走出学校。
门口陆续有人出入,大多是来领成绩单的考生,也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大概是像孟春景这样来代领成绩的家属。
任平生脚步突然慢下来,目光落在某处。
孟春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对面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女人,此时,她也正定定地看着任平生。
“那人是谁?”孟春景好奇地问。
沉默片刻,任平生答道,“张晓巧的母亲。”
这个名字让孟春景心里生出异样,她猛地转头看向任平生,下意识问道,“你……你还认识张晓巧的母亲?”
“嗯。”他边走边说,“我过去一下。”
“……”
孟春景眼看着他小跑过去,停在女人面前,不知他跟那女人说了些什么,那女人缓缓点头,面色稍显凝重。
孟春景看着他们,那股初听“张晓巧”名字时就有过的憋闷和酸涩,再一次找上了她。远远地,孟春景细细打量起张晓巧母亲来。瘦小匀称的身形,脸也是那样匀称瘦小,虽一脸忧愁多思的模样,但孟春景想,若张晓巧长得像母亲,大概会是个小家碧玉的姑娘。
两人前后交谈了不到三分钟,张晓巧的母亲就离开了。
任平生转身看过来,对孟春景招手,示意她过去。
孟春景撇了撇嘴,慢悠悠走过去,问,“人走了?”
“嗯,她今天也是来领成绩单的。”
“给谁领?”孟春景一愣,惊讶地问,“不会是张晓巧吧?”
张晓巧竟然也参加高考了?也就是说……她比任平生大好几岁?
孟春景看着任平生,酸溜溜地想,任平生果然稳重得远超同龄人,就连春心萌动都要选一个成熟的对象。
任平生回视她的目光,似乎不明白她怪异的眼神因何而来,迟疑着回答道,“不是张晓巧,她……她没参加高考。”
“……”
孟春景又是一愣,心想看来是自己搞错了,也许张晓巧有个姐姐或者哥哥参加高考,她妈妈是来帮他们领成绩的?
可紧接着,任平生的话又让她陷入混乱。
“她是来领张晓巧弟弟的成绩。”
“弟弟?!”孟春景大惊,“张晓巧弟弟都高考了?那她到底多大啊?”
“他们同岁,是龙凤胎。”
“……”
孟春景脑中混乱,索性停止思想活动,直接问,“也就是说,张晓巧,和我姐差不多大?”
任平生想了想,点头,“她俩应该是同岁。”
“……”
好吧,任平生果然还是喜欢比他自己大的女生。
孟春景觉得心像被绣花针扎了几下,有种麻木轻微的痛感,她别扭地清了清嗓子,又问,“那她……她为什么没参加高考?”
话一出口,孟春景脑海中乍然冒出一种令人浑身发冷的可能,她瞪着任平生,脱口问出,“她……她她不会是因为你吧?”
任平生匪夷所思地看着她,“怎么会是因为我?”
孟春景皱着眉,抿嘴不语。然而脑海里却有头有尾地拼凑出一场伦理大戏:高三女学生爱上初二男学生,女人为爱驻足,放弃高考——弟弟,我等你三年……
“你想什么呢?”任平生伸手在她鼻尖处打了个响指。
孟春景猛地回神,看看他,又匆忙移开视线。
眼前的翩翩少年,一旦被代入到那种情节中,就让人不忍直视了。
任平生不知道她脑子里正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只兀自解释道,“张晓巧确实是因为一些人一些事才错过高考的,但不是因为我。”
孟春景瞥他一眼,有点逼问的意思,“那你倒是说说,她因为什么人,什么事?”
“……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
孟春景一口气哽在胸腔里的,气得说不出话来。
僵持之间,憋在胸口的怒气再度酝酿成了酸涩,孟春景闷声闷气地问,“她长得漂亮吗?”
任平生一愣,皱眉看着她,搞不懂她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问你呢!”他越不说,孟春景越好奇,步步紧逼地问,“肯定不如我姐漂亮吧?”
“……”
任平生无奈地看着她,“春景,有些事情的发生,不在于女孩漂亮不漂亮。这不是女孩的错……”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呀!?”
孟春景搞不懂他为什么扯这些有的没的,绕那么一大圈,还扯到谁对谁错上了。
孟春景这回是真想和他绝交了。但这个念头一出,她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一旦任平生以后和张晓巧在一起了,她和任平生就算是不绝交,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