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景合上书,放在桌上,深深叹了口气,她的英文水平显然还无法支撑她读懂这本书。
孟春景看向桌上的钢笔,随手拿起来把玩几下,突然想写几个字打发时间,她想了想,就写“孟春景到此一游”好了。
孟春景拔掉笔盖,随手拿过一旁的演算本,翻开。
头几页是任平生洒脱奔放的演算笔迹,她忍不住拿起本子细看,片刻后才继续往后翻。
后面一连几页,仍是演算题。
这家伙可真够认真的,连演算都井井有条地写在本上,不像她,逮哪儿写哪儿。
孟春景嘴角噙着一丝自己都尚未觉察的笑意。
直至翻到中间某一页。
她正感叹好不容易翻到一页空白,可定睛一看,却见纸的左上方,写着一个名字。
孟春景目光落在名字上。
张晓巧
显然是个女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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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孟春景突然没了写字的心情,她合上演算本,扣上笔盖,起身走出去。
任平生恰好刷完碗筷,正在门口的自来水管上洗手,随口问道,“找到想看的书了吗?”
孟春景摇摇头,假装没看见他眼中的隐隐笑意。
“不爱看书,费眼睛。我回家了,谢谢你和任叔请我吃饭。”说话间已走到院门口。
任平生愣了一瞬,提步跟上去,问,“怎么突然要走?”
孟春景眼睛瞟向别处,“不走待着干嘛?”
她脚步未停,径直走出院门。
任平生感觉她似乎有点不高兴,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惹到她,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追着她的背影说,“中午来这儿吃饭。”
孟春景脚步一顿,心漏跳一拍,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她转身摆了摆手,“不了,家里有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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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景没打算每天去别人家蹭饭,可架不住每天都有人来“请”。
刘祥云每天都来,有时候晚上和许英兰一起记完账,还特意问孟春景第二天想吃啥。
孟春景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殷勤,是想通过“管饭”这种方式,弥补她在合伙的买卖上无法付出等价劳动的歉意。
然而蹭饭这种生活琐事也带着人情世故,偶尔一两次,主客都会觉得挺亲密,挺新鲜,可若是次数多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刘祥云这边还好推脱,孟春景有时推说自己吃完了,有时假装着急出门,反正总能拒绝过去。
可是有个人就不那么好糊弄。
孟春景不知道任平生为什么竟这么热衷于“请”她吃饭,不仅热衷,还非常执着。
她硬是不去,他就亲自把饭送上门来;她不开门,他就把饭盒用网兜装好,挂在她家门上。
总之就是她不管去不去,都能“蹭”上他家的饭。
这么僵持几天后,孟春景终于忍不住了。
这天任平生刚把网兜挂在她家门上,孟春景就开门出去,冲他的背影喊道,“想送饭给张晓巧送!给我送算怎么回事!”
任平生脚步顿住,回过头来,错愕地看着她。
须臾,他的表情有了些微变化,就那么盯着她,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幸好你不是。”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