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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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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血、拍片,一通折腾后,医生给出的诊疗结果是海鲜过敏,可思来想去,她今晚唯一吃过的食物只有那份意面。

她揣着疑惑的心情在q.q上问了学姐,这才知道,今晚的意面有一部分是海鲜风味的,里面还放了蟹黄酱,也许是被番茄汁的颜色盖住,才让人难以区分。

而这几天恰逢她重感冒,鼻子堵住闻不见气味,嘴巴也没了味觉,所以才没吃出什么不妥。

除了当晚在后台忙碌的老师和志愿者,舒苡言晕倒的事便再无其他人知晓。

元旦假期,舒苡言在家里躺了一整天,身上的过敏几乎褪去,只是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神。

新年伊始,2014悄然来临。

舒苡言睡得早,直接错过了万众期待的跨年夜。她被窗外的焰火声吵醒时,才惊觉已经过了零点。

抱着被子坐起身,窗外万家灯火依旧通明闪烁,远处的路灯和络绎不断的车灯连成一线,火红,炙热,瞬间抵消了大雪倾落的冷。

这一瞬间,她忽然很想父亲。

如果舒云辙还在,这一刻,他们父女俩应该坐在家里其乐融融又略显俗气地看着跨年演唱会;又或许,舒云辙会带着她去偏远的郊区燃放烟花,陪她看焰火升空,灿若星河。

可惜曾经唾手可得的一切,如今于她而言只是妄念。

更像是一场梦,桩桩件件,梦醒皆落空。

这是没有父亲陪伴的第一年。

她转了学,交到了新朋友,课业获得些许进步,却也浅尝到了流言蜚语的困扰与校园冷暴力的可怖。

可这才只是第一年。

想到接下来接踵而至的高二下学期,以及未知的高三生活,她忽然觉得惶惑无措。

-

隔天醒来,舒苡言洗漱好,换了套衣裳下楼,一抬眼,看见客厅里那道熟悉身影。

韩箴和宋思远一齐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游戏机,正在联机打游戏,眼睛紧盯着电视机不敢有一丝懈怠。

看样子,两人之间战况如火如荼,相当激烈。

许久,电视机里传出一声“Game Over”的提示音,屏幕上显示“Red Win”字样,红方获胜。

舒苡言偷瞄了眼,看见韩箴手里握着的红色游戏手柄时,在心里暗暗为他鼓掌。

“呀,言言起床了。”舒云芝端着刚切好的果盘从厨房出来,朝上瞥了眼,正好瞧见她站在二楼栏杆处发呆,忙招呼她下来,“快快,下来吃水果了!吃之前记得先喝杯热水!”

“喔。”舒苡言沿着楼梯往下走,对上韩箴投过来的视线,礼貌冲他笑了笑。

韩箴同样抿唇对她笑。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披散着长发的样子。

女孩面容清丽,秀眉朱唇,配上一头乌黑亮丽微带些自来卷的秀发,看起来生动可人,平日里清淡冷然的模样也莫名褪去几分,增添了些许柔和。

他的目光随着她一路朝下,直至在他身旁停下,才缓缓收回视线,内心有不知名的情绪翻涌着,有点奇怪。

舒云芝给舒苡言泡了杯蜂蜜水,稀释均匀后递给她:“今天元旦,韩箴哥哥过来玩,还给你带来了学校发的奖杯和奖状呢!”

“奖状?”舒苡言面露疑惑。

韩箴忽然想起自己的来意,拿起茶几上的信封递给她:“元旦晚会,你的小提琴独奏拿了第二名的好名次,恭喜啊,苡言。”

“居然得奖了?”舒苡言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那晚身体不适,她只是完成了演出,却自知状态欠佳,并未发挥到极致。

“不会是安慰奖吧?”她低喃。

却被韩箴笑着否认:“怎么会?那晚你表现得很好,落幕后台下可以说是掌声雷动了。不信你问问思远,他虽然没在现场,但教室里的转播也是能看到的。”

说着,他推了下宋思远的胳膊,“是不是,思远?”

“嗯?”宋思远对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明显心不在焉。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回答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早已换了话题。

舒云芝和宋隽成太过热情,导致韩箴一直在宋家留到晚饭时间。

吃过饭,两个大人去收拾厨房,宋思远也被喊过去帮忙,舒苡言便独自把韩箴送到门外。

“忘了对你说,新年快乐,韩箴哥。”道别前,她仰头看着对面的男生,模样乖巧。

“你也是,新年快乐。”韩箴说完,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给她。

“这个是四不佛手串。”见她疑惑,他耐心与她解释,“送给你,作为比赛银奖的礼物。”

银奖,还有礼物?

舒苡言有些飘飘然,脚底一时发软。

她好奇地揭开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串木头雕刻的小佛,一共有四个。

遂而好奇道:“这是什么?”

“告诉你,四不佛手串的意义。”韩箴认真地看着她,薄唇微抿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唇瓣一张一合,语气一如既往的轻缓、温和。

“不看,不听,不说,不想。”

“记住这八个字,不要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影响,专注自己。”他柔声提醒。

舒苡言看了看手心的手串,顷刻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我明白了。”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热意,再抬起头,唇角牵出一缕释然的笑,“谢谢你,韩箴哥。”

“早点休息。”韩箴冲她点头,“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

入夜,舒苡言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子里,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忽而想到什么,她从枕头下面摸出那条檀木手串,脑中莫名浮现出那双潋着温柔笑意的眼,面颊一时燥热。

原来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她,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他在尽力宽慰她,想尽办法减缓她的压抑,让她学会自我开解。

内心坚硬的某处忽然变得柔软起来。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了实质上的转变。

偏偏就是这种盲目的、无来由的好感,最是让她不解,也最为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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