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床榻上,金梦华卧在男人堆里,忽然朝着这边轻飘飘地一扫。
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那两个少女马上老实下来,恢复了先前低眉顺眼的模样。
这令白兰汀感到更加的困惑。
金梦华与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看起来与金梦华帐中那六个脔宠不同。
但若说他与金梦华并不是那种关系,金梦华却又不允许别人去肖想他......
白兰汀不知不觉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少年看着她沉思的模样,忽然意味莫名地勾了勾唇角。
一旁的佣人端着乌木的托盘向金梦华呈上一面雕花的铜镜,金梦华拿起那面铜镜慢悠悠地照着,当她看到锁骨上一枚红色的吻痕时,那双细细的柳叶眉一蹙,怒道:“我早说过,今儿晚上我要去王太太家参加舞会,让你们小心着点儿别在我身上留下痕迹,这下倒好,我专门交代的事情全被你们当耳旁风啦?”
金梦华说起话来娇声软语的,即使是在生气,听起来也有那么些撒娇的味道。
但那是她天生声音娇柔使然,并不代表她此刻不在盛怒中。
她吊着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目光一一扫过身边的几个男人,最后定在先前那个替她穿鞋的肌肉美男身上:“你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呀!”
金梦华说着,扬手就抡起那面铜镜拍在了男人头上,白兰汀只听到一声玻璃碎裂的声响,下一秒那光滑的镜面便贴合着男人的额角碎裂,一缕猩红的鲜血顺着男人的额角淌下来,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金梦华这一下是用了真力气,她的旁边,其他五个男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那被金梦华拍破了头的男人仍旧维持着之前跪坐在地上的姿势没有动,鲜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地板上,金梦华眉头一皱,抬脚往他肩膀上一蹬:“还愣在这里干嘛,还想再来一下是不是?”
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个美少年快速地看了一眼金梦华,然后微微侧头,对侍立一旁的佣人说道:“带他下去处理一下。”
白兰汀微微挑起眉梢。
这金梦华看起来还在气头上,她还没开口,这少年就敢替她做主了?
被少年喊到的佣人朝着那少年微微颔首,走过去将那个满头是血的男人扶起来,带离了房间。
那佣人的行动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迟疑,显然是早已习惯了。
很显然,是金梦华赋予了少年某种特权。
金梦华起身避过地上那滩血笑着走到白兰汀面前,伸手往她脸上捏了一把:“好漂亮的脸啊......”
她呢喃着,忽然偏头看向旁边的巫姜:“你说是不是?”
金屋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这些年来多少的美女来了又去,也从没见金梦华夸过谁,此刻听金梦华这么一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白兰汀身上,她不自觉地就要把头低下去。
哪知金梦华却用一根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低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总是低着头多可惜。”
她的眼神如勾着丝一般妩媚又动人,如此近距离的直接对视,白兰汀的脸颊不由有些微微发烫。
觉察到少女的羞涩,金梦华淡笑一声,松开手,走到旁边的梳妆台前翘着腿坐下,早已候在一旁的佣人立马围上去替她梳妆打扮。
"白兰汀是吧,“金梦华一手搭在梳妆台边沿,朝着旁边伸出另一只手,立马便有女佣点好一杆银质的雕花长烟递到她手中,她接过烟杆抽了一口,一边呼着淡白色的烟雾一边问她:”多大了?”
“十七。”
金梦华没说话,抬眸往旁边温凤如身上一扫,温凤如忙上前陪着笑脸道:“几个月,养养就十八了。”
金梦华没搭理她,又对着白兰汀问道:“老家哪里的?”
“容城。”
“容城?”金梦华挑了挑眉:“那倒是挺远的,坐火车也得两天吧?”
白兰汀点点头,金梦华又问:“家里人都在容城?”
“没有家人,”白兰汀抿抿唇,又补充道:“我是孤儿。”
金梦华仿佛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她慢悠悠抬起一只手,让旁边的美甲师替她处理指甲:“有男朋友吗?”
“没有。”
“知道我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金梦华抛出这个问题,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化妆师、造型师、美甲师们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可却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消音键,所有人,不论是金梦华身边正在忙碌的妆造师们,还是床上那六个正在穿衣服的男人,亦或者是站在落地窗前正眺望着窗外的那个美少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一刻,落在了白兰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