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静控制场面,让苏白带人上山去看。
“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声音颤抖,沉而有力。
“是!”
声振林木。
……
“圣上,发现闻姑娘的剑。”
……
“圣上,发现闻姑娘的荷包。”
……
“圣上,乐游公子的剑也在。”
……
“圣上,有闻姑娘的衣片碎角,上面有血迹。”
……
“圣上,发现乐游公子的衣片碎角,上面也有血迹”
……
“圣上山上有残骸,但分不清是闻姑娘、乐游,还是石九笙的。”
……
雨在下过一夜一天之后,终于停了。
夕阳无声无息,悄然染红了山下每一个翘首以盼的人的身上。
犹如烈焰般炽热,又似枯木死灰般静谧。
利刃穿心,双耳轰鸣,头疼欲裂,尉迟长云面对着残酷而无法回避的现实,内心徒然生出毫无留恋的决绝。
经过妥善处理伤口的尉迟长云,体力透支至极。如巍峨山岳般挺拔的身姿,此刻再也难以支撑,冲破一切阻碍的气场,身体便如山岳倾倒般向后缓缓软去。
众人急呼。
混乱中。
不知哪里传来一男一女欢闹声。
面面相觑。
一片死寂。
待一男一女现身。
女子欢愉的跑上来,见尉迟长云无碍:“圣上,方才看见了没,淋了一夜雨的炸药,威力还那么足。”
乐游也没察觉异样的炫耀:“我方才与大当家给圣上报仇了。石九笙不是钟爱那棵凤凰树,不是到死都想做皇后吗,我与大当家把石九笙尸首跟凤凰树一并给炸了,等来年,让她的骨灰,给凤凰树做肥料吧!”
悄无声息。
闻玳玳瞥见一群灰头土脸从山上下来的人,他们手中各自握着不知名的鲜血淋漓的物件,都跟见了鬼似的惊愕愣原地。她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收敛笑意,转向苏白,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
苏青真是庆幸,这次的大事她没摊上,一个劲儿的给闻玳玳使眼色。
苏白见到闻玳玳安然无恙,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恼怒,只觉头疼不已,无奈道:“你可真是个活祖宗。”
“我,怎么……?”闻玳玳见众人神色不一,又看见尉迟长云手里攥着像是从泥地里被扒出来的剑,转而不难联想,也难以置信道:“圣上,你们不会以为我与乐游,我们…….”
苏青的药箱被随手砸了过来。
“跪下!”
噗通。
闻玳玳尚未作出反应之际,身体却出乎意料地诚实,陡然间跪倒在地。沉重的药箱砸落在她的身上,紧接着是飞溅而出的药瓶,碎片划过她的额头,割出一道猩红的血痕。然而,她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临渊的主宰,无尽的威严,如同一尊谁也不敢冒犯的神,他怒不可歇,急火攻心,已是强弩之末的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再次乱作一团。
四个月后。
“滚,让她滚回赤水,吾不想再看见她。”
一地狼藉,是闻玳玳亲手做的饭菜,新手给他做的衣,费尽心思四处给他搜刮的玩意儿。
当时被石九笙一脚踹到崖下,被农户所救的山山,前不久刚刚回来,在得知闻玳玳救了尉迟长云,顺带又把尉迟长云给气吐血后,对闻玳玳更忌惮了。
他揣着手站的距离闻玳玳老远:“闻姑娘,您看,这年关将至,要不您回去沉两日?”
跪在地上,肩头覆了一层厚雪的人,纹丝不动,泛起拗劲儿更是谁也劝阻不了。
不知是真知道错了,还是故意气尉迟长云,闻玳玳现在倒不是晨昏定省了,而是差不多晚膳的时辰来,一跪就一整晚,比值夜的奴才还尽职。
尉迟长云是睡也睡不踏实,恼的病都没养利索,在这么跟闻玳玳僵持下去,怕是又要烙下病根。
耳后传来踏雪声。
一双金银丝比翼鸟红色绒靴停在闻玳玳跟前。
“看来甲等也没什么用,圣上还不是不待见你,反而夜里宣我入宫。”
是柳雪云。
闻玳玳语气阴森恐怖:“你来做什么?”
“闻姑娘认为,一个男子在深夜找我这未出阁的小女子,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