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你确定要把赤水的地盘儿交给我?”
又是一年过去了,乐游站在门外,拦着收拾好包袱要离开的闻玳玳:“孩子呢?孩子终会长大,若他问起来爹爹和娘亲是谁,我该怎么说?直说他爹爹杀害了他的娘亲?让他子承母业,继续跟临渊结仇去?子子孙孙,循环往复,何时才能真正罢休?”
乐游是知道怎么对付闻玳玳的。
面对这种令人无言以对的境况,闻玳玳只淡淡抛出一句:“你看着办。”随后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开。”
乐游把门挡死了:“答应回临渊带上我,我就让!”
“我是去受刑,你去干嘛?”
“临渊国主都已允许你以功来抵过,你究竟有何执念,为何仍要如此固执,非要去追求那极端呢?你到底是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是跟临渊国主过不去?”
六年来,乐游亲眼见着闻玳玳越来越闷闷不乐,寡言少语。
“行,你去临渊送死我不拦,也不阻你提升境界,我去给你收尸行不行?凌迟之刑,剩不下肉,总能剩下点骨头吧。实在不行,带血的衣服也能凑活,我一定给你带回赤水,立个衣冠冢,年年让咱们匪兵后代们祭拜,涤荡污秽龌龊的心。怎么说你也是统一赤水江湖的老大,平乱有功,还得到赤水国主的认可,作为放眼十方世界江湖中唯一浩然正气的匪,也算是得上一个传奇人物。”
“你快闭嘴吧。”
尉迟长云是嘴毒。
乐游是嘴贱。
闻玳玳现在总算能体谅,先前故意气尉迟长云,尉迟长云到底是一个怎样百爪挠肝的躁郁心情了,她也很想着这小子爬到树顶跟鹰睡一晚。
“娘亲,你要去哪儿?”
小肉墩可能听到闻玳玳与乐游争执,闻风而来,自从白衣男子下落不明,苍旻也被尉迟长云囚了起来,对闻玳玳就开始患得患失,从早到晚无时不刻的都在黏着她,生怕一不注意,她也不见了。
弄得她在赤水帮着梅让知平内乱,抓分朋树党的官员时,还要有个五岁的孩子跟着。
而五岁的孩子唯一好处就是目如明镜,能轻巧帮着闻玳玳辨识潜伏人群之狡贼揪,抑或翻墙企图翻垣逃脱之余党,尽显稚子机智。
尉迟长云的血脉,小小年纪,就强的可怕。
闻玳玳此次回临渊受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苦寻六年尉迟万月的尸首终于有了着落,同时,那位神秘女子也已被找到,独独修岁,一个低贱的杀手,至今下落不明。
一年的后的罪,将在近日受审。
所判处的刑罚也如尉迟长云一年前所说,让苍旻身上的每一片肉割下来,来以此来祭奠那些为临渊英勇献身的英灵
闻玳玳先前怕复不了仇,后来怕赎不了罪,现在就怕孩子哭。
一哭,她头皮就炸,全是妥协。
“行行行,你们赶紧收拾,别耽误我启程的时辰。”
乐游得意的把珈蓝一把捞起,哄道:“你娘亲答应了,咱们去临渊玩儿!”
阵阵欢呼,让闻玳玳头疼自己回临渊,到底是去做什么。
等待时。
瞥见桌上的一个忘记收拾黑色的小木匣。
她打开,里面全是尉迟长云根据赤水有关情况具体怎么应对,细节批复。
语气正色,无私情更无挂碍。
先前没细对比过,她自小临尉迟长云的字,两人笔迹合在同一封信上,若非尉迟长云的用的朱砂色,还真不容易分出信,到底出自谁手。
看看。
到处是他的痕迹。
纵使多年不见,尉迟长云生活渗透的痕迹,是会随着经年累月被一直无限放大的。
她端来一个盆子,将信一封封烧掉,往后,没有再翻看的必要了。
苏青来信说。
尉迟长云的后宫,除了皇后之位空悬,其他妃位短短一年之内,已经快要满得塞不下了。女子形形色色,千式百样,让人很难琢磨现在尉迟长云的口味。
说实在的,闻玳玳听到这个消息,更多的是欣慰。
证明尉迟长云已经走出,先前她带给他的阴霾。
这样回到临渊她再面对他时,说起话来,至少没有那么多不自在。
临渊在南方世界,赤水在北方世界。
闻玳玳本打算骑马独自上路,因为要带孩子,又想轻装简行,最后不得不改为两辆马车,差不多十个人一同去临渊。
跨越千里,约半月有余终于到了临渊宫城之下。
没有急于找落脚处,而是直接进宫面圣。
乐游刚交上有关闻玳玳的信物,说明来意,等待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