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威胁似得何时滑到了尉迟长云喉结间,让他停止凑近。
顺着向下,一路滑到大开的衣襟下。
没什么前兆的,俯下身去安安静静听他的心跳。
之前还能循着规律,当下毫无头绪可言的怪异举动,让尉迟长云开始思忖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先是上午两人在屋内因为吃食,闹了不快,午后……。
闻玄知说过,午后谢少昂,石九笙接连去探望过她。
莫非。
猝然,肩头更冷,猝不及防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继续思考。
和着楝香温热的鲜红在一瞬间涌出,染红了冰寒刺骨的水。
尉迟长云猛的挡住扎往他胸口持续用力的手腕,有些恼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尉迟长云费了半天劲儿才将她的手挪开,喘息间:“闻玳玳,有事说事。”
手握利刃的闻玳玳,可没打算保留什么力气,但凡出手,就是孤注一掷。
与尉迟长云僵持间,她恨的全身经脉持续充血,涨的快要爆炸:“说屁,你就是个骗子!”
他怎么就是骗子了?
两人交手中,尉迟长云察觉出闻玳玳实打实要来真的,决定不能继续荒谬的陪她在冰水中玩命。
他镇定的先松开来,在闻玳玳挣脱如风袭来时,他手腕翻转,犹如铁钳般重新拖住她的小臂,一推,一拉,一拧。
匕首掉落在浴桶外。
然后强忍着钻心刺骨的感觉,要将闻玳玳从水里拎出去。
猎物在挑战她!
凭什么他能跟“老相好”软语温言,调风弄月,柔情密意在一个屋子里呆那么久,弄一身伤也不介意,为什么自小他就没给她一次好脸色。
凭什么每次他都能纵容石九笙又搂又抱又沐浴,而且还许诺了皇后之位,而她就配得到一个完全不可能实现,而且招人耻笑的将来。
凭什么对所有人客客气气,脸软心慈,对她半点好脸色也没有?
他收她为徒,两辈子,究竟教了她什么?
仅靠一套搔首弄姿的剑法?
连龙池卫随便一个人都能指导的剑法,到底哪里绝世了?
他有一条自己早就计划好万无一失的路,任何人的心情根本就不重要,只要照他的方法去活,去做就好。
凭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凭什么她有什么要求,什么想法,他总能反驳回来?
凭什么她在一身泥泞痛苦中挣扎,活在过去的噩梦,绝望等待死期到来时,他虽着一身玄袍,却仍旧那么一尘不染,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能去冷眼旁观?
尉迟长云!
她要让他跌入人间炼狱,让他试试屈服,试试绝望。
她,要变成他胆战心惊的噩梦。
就在尉迟长云起身,想又一次将她从水里提起来时。
闻玳玳也又一次整个人扑在他身上,带着难以遏制,疯狂滋长的恨意,将他死死摁了回去。
没料到她还能迸发出这么大力气反击,尉迟长云脚底一滑,半个身子沉入桶底,如藤蔓般缠绕上来的闻玳玳就那么压着他,强势蛮横撕扯薄袍,对着伤口又啃又咬。
幸而两人的水性都上乘。
否则非要双双窒息才是。
闹到这个程度,尉迟长云实在不想怜香惜玉了,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自己一手养大用命保护的孩子了,更不管一只破虫子在做什么妖。
他只想狠狠地抽醒她。
被掰掉匕首的闻玳玳,压根儿不会再给他第二次占上风的机会。
师徒两人在水里纠缠不休几次后,尉迟长云的薄袍已经被闻玳玳撕的粉碎,小手一个劲儿在他曾经受过伤,吸过血的各处伤口上,来回游移,没轻没重的占便宜。
说是占便宜,手力之大,说泄愤也不为过。
如此豁出去不要命的一折腾。
显而易见,闻玳玳的伤,重新崩开了。
猩甜冲天!
两种血在水中融合,弥漫,将师徒困住。
现在的尉迟长云,已经不是伤口有血,而是在水中折腾一番后,全身上下,连带每一根发丝都混着独特的味道。
一个危险的男人,带着张雌雄难辨,让人义无反顾心颤陷落的脸,就那么毫不自知的勾着惊心动魄唇,撩人温软的目光,勾着怒气似有非有的瞪她,戒备她,警示她。
这番消魂的模样,让闻玳玳由怒,更替上欣喜若狂。
生气了?不装了?
心痒难耐。
一个念头冒出来。
如果将他辱了,他平日待她是不是就不会那样趾高气昂,咄咄逼人了?
好死不死,尉迟长云红透的唇滴下血水,顺延着挑不出瑕疵的结实线条,融入水中。
血花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