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尉迟长云耳里,却是意味深长的来了句:“你居然可以为万月做到这个地步。”
闻玳玳将尉迟长云视作尉迟万月的对手、敌人。虚与委蛇,临难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
尉迟长云一阵动容感叹,愧对闻玳玳,更愧对她对身为真正师父他的一片赤诚之心。
愧悔无地。
有些方寸大乱。
尉迟长云深深感触自己没有徒弟一番胸怀坦荡。
但他也记得自己答应闻玳玳的事,不早点去做,时日上恐怕就来不及了。
“路上好好养伤,早点恢复,等赶回现紫殇国境,孤便带你见闻卿,见你的族人。”说完,起身给闻玳玳掖好被角,简单洗漱后,连早膳都没用,走到屏风后的书案,坐下提笔开始处理公务,期间没打算让她回到自己营帐养伤的意思。
这么不避嫌,这么坦荡吗?
这不是疾言厉色说男女授受不亲,于名声有污的时候了?
“太子,虽说咱们已经口头约好远离小女师父的事,可小女贸然离开了一夜,是不是该跟师父解释一下,这种事是不是应该循序渐进的来?”
屏风另一边残酷无情的告诉她:“循序渐进,容易藕断丝连。昨夜的事孤已经派少昂随便寻了个理由,在尉迟万月那里搪塞过去了。而你将在孤身边当值的事,也已经告知于她,所以你回不回去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就此干净利落的斩断。”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闻玳玳:“……。”
知道尉迟长云做事果决,没想到是个此次雷厉风行的人。
听到尉迟长云对尉迟万月并不怎么客气的口吻。
她开始觉得自己挑拨兄妹两人关系的路子,算是走对了。
到底如何做,才能让兄妹二人反目承受,自相残杀呢?
光单方面刺激尉迟长云是不管用的,该如何偷偷绕过龙池为的视线,见一面尉迟万月,刺激一下她呢?
“偷偷见你师父的事,还是不要想了,孤已经遣谈判的使臣,一部分龙池卫护送尉迟万月前往赤水国了。”
“什么?”
简直晴天霹雳!
闻玳玳急得不顾是背后疼痛,爬起来扶着屏风端详尉迟长云的神色是否是真。
结果是:真的。
直接吓到喊破了音:“何时走的?”
尉迟长云头都没抬:“孤不会告诉你。”
砰!
书案被重重一敲!
桌上的所有东西,皆是惊的一跳。
尉迟长云这才将目光从突然多出的一双鼓起拳头,顺着看上去不知何时,已经迈到眼前的人。
她双目猩红,仿佛如昨天晚上那般失了控,仿佛但凡他再说一句阻止师徒二人见面的话,绝对能跟他拼命。
哪怕是手握重兵,手握生杀权的太子也不行。
一滴墨,因为笔久久不落,印花了书信。
尉迟长云有些恼,也有些想赌气,明知实事的他,又不能真的自己跟自己较劲。
本不想说已将尉迟万月送走的事,但又担心闻玳玳去做不可控的事,比如寻办法放了尉迟万月。但凡尉迟万月脱离视线,就足以让他花了十五年呕心沥血,几经丧命好不容易改变的轨迹,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但本就是自己的人,去惦念错误的人,还甚至搏命的去对错误的人好,莫名占有欲点燃起来,却又憋屈的发不出来。
他只能较劲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沉默。
人在愤怒到极致,迫切想要一个答案却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最容易崩溃发疯。
忘了方才的和谐,闻玳玳双拳再次咚咚的拍在桌上,震天作响,情绪陡然大起大落,丢下独自较劲的尉迟长云,毫无商量的冲出主帐篷。
帐外当值的谢少昂,见闻玳玳猛不丁杀气腾腾的冲出来,拦都拦不住。
为难的正要请示尉迟长云。
“让她去,让她找!”帐内突兀迸发出尉迟长云呼吸不顺畅的暴呵!
敢跟他拍桌子,世间谁敢跟他拍桌子,这个逆徒,简直反了。
闻玳玳先是回了尉迟万月空无一人的营帐,又向周围的将士打听,确定尉迟万月真的不留一句话的去赤水国时。
随便逮住一人抢了马,就往外奔。
不料,刚一意孤行离开大营没多久,另一匹马追了上来,拦住她。
是石九笙。
“九笙,我有急事,有空再叙旧。”闻玳玳急急拽紧缰绳,就要绕过去。
石九笙冲着闻玳玳表面万分冷静,却喊了声:“你确定追的尉迟万月,就是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