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千澈可没谢少昂那么多顾虑,两世给闻玳玳把屎把尿洗澡换衣服,什么没见过。
他坦荡掀开盖在她身上的大氅,单手摁住乱扭动的闻玳玳,撕开已经磨成褴褛的衣裳。
再次崩溃。
“流氓、畜生、不要脸。”
闻玳玳情绪激动,预要转身殴打尉迟千澈。
隐忍到极限,积攒了不少怒气的尉迟千澈,也不顾忌什么了。将乱动的闻玳玳胳膊反扣,用破衣裳将其捆绑,也不管她疼不疼,统统发泄在涂抹上。
烈酒浇下。
堪比最严苛的酷刑,闻玳玳疼到痉挛。
“长云,此生不灭你,我就不姓闻。”
尉迟千澈又将褴褛衣裳掉下来的碎布,团成团,塞进她嘴里。防止他一个忍不住,清理门户。
耳根子清净了。
待酒清理过创口,深处嵌进去的几块碎石,被尉迟千澈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狠狠扣出,然后又跟烤肉刷油一样,将促进伤口的药,痛快淋漓的涂抹上。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分明是为了她好,看尉迟千澈的架势,跟凌虐似的。
不可能不遭闻玳玳记恨。
大滴的汗落涌出从闻玳玳四肢百骸渗出,屈辱的怒火、钻心的痛楚还有丝丝缕缕相继萌生出对指尖与肌肤相接触的渴望,羞愧到深恶痛绝。
她不骂了。
对于此等无耻之徒,她往后定会让他知道,何为禽兽不如,追悔莫及活在这个世上。
谢少昂看起来比闻玳玳还要难熬,堂堂八尺男儿,眼眶不知不觉泛起了红,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深呼吸,平复停不下来地心疼,尽量不去插手师徒二人之间的事。
而尉迟千澈这边,凝视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泄恨的同时,情绪又在不断自责,不断歉疚,矛盾的情绪滚烫翻腾,恨不得替她百倍千倍的承受切肤之痛。
闻玳玳,真是一个随时就能用阳光温暖他,又能随时将他拖入深渊的人。
他拿她毫无办法,可眼下这一切,哪样不是他自作自受。
涂药接近收尾。
苏青抱着个小瓶子火急火燎跑回来,远远的见师徒君臣间弥漫死亡气息的阵仗,当机立断,打算悄声无息的撤走。
“你手里拿的什么?”尉迟千澈头都没抬,单从脚步,就听出苏青不是一般的心虚。
苏青笑的古怪,摇摇头,表示也没什么。
尉迟千澈从来不吃她那一套,伸手:“拿过来。”
惧于威压,一脸要玩儿完的苏青哭丧着脸递过去。
“茛蓎子(gèn táng)?”常在军中,尉迟千澈太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常用于重伤医治,减缓麻痹痛苦用的。
尉迟千澈端详闻玳玳并不多么深的伤口,还不至于用上茛蓎子。
苏青指了指尉迟千澈手中促进愈合伤口的药,扣着手指,口型交代:药对女儿家来说有点点刺激。
因为平日为了让在外执行任务受伤的龙池卫尽快恢复,她研制的药通常都是又烈又猛,女儿家细皮嫩肉,可能承受不住。
老老实实交代完。
寒森森的目光,盯的苏青头皮一阵发凉。
稍远处的谢少昂一直牵肠挂肚闻玳玳的反应,此时此刻顶着被责罚的风险插话:“主上,呆呆好像没动静了。”
枉尉迟千澈方才下手没轻没重,愧恨的一把将闻玳玳翻过来,全无意识。
对还站在原地,毫无眼力见的苏青沉不住气吼了声:“死在那里做什么!”
一个颤栗,苏青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的赶紧去瞧闻玳玳症象。
在过度紧张,即将酝酿下一场暴风雨,窒息又压抑的气氛中。
苏青提着胆子:“呆呆姑娘本就有风寒高热在身,萎靡不振,又加方才药性刺激过大,好像还有情绪的剧烈波动,身心同时受到重创,所以处于自我保护调整…..”
尉迟千澈声线平直:“说人话。”
苏青:“反正就是睡过去了。大约两个时辰就能醒,在这期间,拿块儿现成的冰用布包裹住,用手一摸能试到微凉就行,放于呆呆姑娘额间,能助她快些退热。一定切记,用布包裹住的冰块,莫过于太长时辰与她皮肤接触,否则会对风寒不利。”
眼下尉迟千澈根本没闲暇惩治苏青的疏忽。
而这时,前去探路的龙池卫回来。
出于君臣的默契,先是打量了眼在尉迟千澈怀中似乎熟睡过去的闻玳玳。
得尉迟千澈首肯。
“主上,前面共有十三个岔口。有三处出口,是深不见底的雪崖,另外一处是凝结成冰的飞瀑,剩余九处都是死路。”
尉迟千澈不慌不忙将闻玳玳裹的密不透风:“所以说,眼下入口就是唯一的出口?”
龙池卫称是。
谢少昂提议:“主上,事不宜迟,趁着敌军未至,需要尽快撤离。否则敌军在洞口外集结,恐会耽误无尽峰解困。”
当机立断。
“撤。”
尉迟千澈不允任何人搭手,将昏昏欲睡的闻玳玳打横抱起,君臣护着往外冲。
一行人刚刚行至洞外,就听见地动山摇的铁骑声。
护在尉迟千澈身侧的谢少昂:“主上,此次行踪看来是被自己人泄露了。”
无尽峰解困,分明是临时起意,从做决定到离开皇都仅用了不到三个时辰。
紫殇军怎会得到消息那么快。
总难不成是巧合。
眼看一场血战。
尉迟千澈:“现下不是相互猜忌的时候。”
否则军心涣散,自己先乱了阵脚。”
谢少昂,将尉迟千澈扶上马:“您先带呆呆往无尽峰的方向赶,属下们随后就到。”
刚要拔剑。
手腕被坚定不移的小手死死攥住,怎么掰都掰不开。
软声声烧糊涂的呓语:“少昂哥哥,不许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