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尉迟千澈而言,闻玳玳的性命远远高于胜负欲:“我倒是觉的,肉票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有点异想天开。你拿什么与我谈呢?我又凭什么答应你呢?是钱、是权、还是有什么把柄?今日你答应或不答应,无非就是走着去跟捆着去的区别。”
见草莽兄怎么都不上套,在两人僵持交叠的掌心中,开始如水般冒汗。
还是尉迟千澈先开了口,霍地将闻玳玳拉近了些,语气突然多了两份轻佻,青草香在她鼻尖环绕:“大庭广众的,闻姑娘还要与我一个男子拉拉扯扯多久?”
敏锐察觉体内蛊虫似要闻风而动,避之不及的闻玳玳仓皇松开尉迟千澈。
尉迟千澈轻笑一声就要走。
背后的声音传来。
“长云哥哥如此自负,胜券在握,难道不知,凡事都有意外吗?”
紧接着。
噗通!
刺耳的水声。
尉迟千澈常漾在唇边的笑意没了。
毫不犹豫。
又是一声巨大的水浪。
“主……!”
“救人,快救人!”
龙池卫纷纷下水去救两位活祖宗。
所有人都忘了,连尉迟千澈急情之下都忘了,全TM都熟悉水性。
闻玳玳更是不在话下。
听着闻玳玳银铃般的笑声,在冰冷刺骨的池中飘荡开来。
世间,恐怕也唯有闻玳玳能左右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尉迟千澈拉下来,让冷血冷情、活在黑暗中蛰伏的他,带上猛然迸发的光明,与不可思议的温暖。
尉迟千澈抹了把透着阴沉脸上的水,自顾自往池边游。
当他湿淋淋的站在岸边。
闻玳玳扬声:“若不应我,我便去死,我死了,蛊虫…..。”
不等说完,尉迟千澈冷酷截断:“蛊虫正好剖腹取出,倒是省了不少劲。”
这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臭毛病,到底随谁?
闻玳玳:“.……。”
临近黄昏。
零零星星的雪又飘起来。
一小队龙池卫轻装简行。
为首的是与尉迟千澈共骑一马,用沉默表示不满的闻玳玳。
紧随其后的谢少昂观天气,快马几步上前小声请示尉迟千澈:“当家的,冰封雪盖之夜,山路又险又滑,不利于前行,是否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再走?”
尉迟千澈瞧了眼怀中自作孽跳池塘,打不起精神的闻玳玳,轻咳两声一点头:“可。”
谢少昂察觉不仅闻玳玳,尉迟千澈的脸色也不对劲。忧心忡忡道:“属下者让苏青过来给您跟闻姑娘瞧瞧。”
“先给她看看吧,我无妨。”
闻玳玳觉的自己真是倒了十辈子霉,若不是尉迟千澈来鬼鹰村避祸,她何至于此。
都这个时候了,仇没报成,身在囹圄,还无法自救。
那日在柴房与“尉迟千澈”相见,听他语气并非真的不管她。
奈何时间紧迫,她无法问的再仔细些。
不管了,无论尉迟千澈丢下她两年的理由是什么,那些虚情假意于她而言,都是浪费时间。
她只需套出国库位置,打开方式,送信出去,坐等紫殇军剿灭尉迟千澈的老巢就行。
果然,出来吹吹刺骨寒风是有好处的,想事情,头脑清晰很多。
就那么满腹心事不知筹划多久,估计是头一次骑马走那么远,山路又滑又颠的缘故,她怎么越来越晕。
方才草莽兄与手下再耳边嗡嗡了什么,一句也没听清楚,只听到最后一声:“就地扎营。”
马终于可以停了。
顺势,尉迟千澈先下了马。
闻玳玳厌恶的避开草莽兄伸过来的手,勒紧缰绳,明明能够轻松下马。
奈何,却腿一软,跟烂泥似的,就要向下滑去。
原以为迎接她的,要么是被狂风卷起的厚重霜雪,又或是被刺骨寒冰包了浆的冷硬石头。
却不成想。
稳稳当当坠进一个随时都能让她方寸大乱的怀抱中。
像被雷劈了似的挣扎。
“男女授受不亲,可是长云哥哥说的。”
草莽兄压根儿没有松手的意思,两手摁住,并将身上厚重的披风将闻玳玳裹起来,脚步迅疾:“你也说过,不拘礼那些。”
既然挣扎不了,反正知道他暂时不会害自己的闻玳玳忍不住讽刺:“也对,你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都不是正常人,自然不能以常礼约束。”
纵使隔着厚重的衣物,尉迟千澈都能觉察到怀中人跟火炉一样的热度:“都烧成这样了,嘴下还不饶人。”
发烧了?
竟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草莽兄的心思倒是细腻。
被迫而来的闻玳玳本就攒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对于他的体贴入微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觉得自己倒霉,皆是因为他。
“长云哥哥,我之前看过有关男人与男人在一起的画本子。不知哥哥与关听肆谁是出力的那个,谁是享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