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玳玳表示吃不下去了:“师父,这斩魂舞究竟达到什么样的意境,才算练成?”
尉迟千澈放下筷子起身:“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为师会从头指点。”
“师父。”有一个大胆的揣测,在闻玳玳的脑子里盘旋很久了。
“怎么?”
“您非要让徒儿学会这舞,是不是想……。”纵使这个大胆的想法已经在脑海里一再补充了千万遍,但看着这双冰火碰撞的狐狸眸子,话就在嘴边,却难以启齿。
尉迟千澈走到她跟前,等待接下来的话:“是不是想什么?”
“想卖了徒儿。”
尾音越来越低,其实她想说的是会不会把自己给送给权贵做人情。前世她看到的话本子上就有瘦马一说。
选几个花容月貌的幼童,自小养起,琴棋书画无一不拍案叫绝,性情或柔而不犯,或清冷冰洁,及笄之后,卖与各种地方,谋取暴利。
像她,作为临渊国太子亲自一手带起来的徒弟,以尉迟千澈现在的财富,谋取并非钱财,那就剩下权了。
想要复国,就需要权利重兵的加持。
眼下就这么点龙池卫,怎能达到目的。
其实她有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是因为这一世尉迟千澈在各个方面对她苛刻到连龙池卫都看不下去。
每日可闲暇的时辰,除了睡觉,出恭,恐怕也就是膳前膳后能消食的片刻了。
尉迟千澈变态苛刻蔓延到连她沐浴,都要在墙上贴一页不知从哪里抄来的文论,让她边洗边背。
闻玳玳百思不得其解,到现在都不弄不明白学这些看起来与身份严重不符,文绉绉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把她禁锢在翠微山,直接与世隔绝,还大费周章的派人跟随保护又有什么用。
带着她这么个累赘,不影响复国吗?
思虑加深,她必须要弄明白尉迟千澈把自己放在身边养,要么寸步不离,要么不能断了自己消息的真正目的,才好应对。
裹挟着冰霜的声音落在她头顶:“平日说你蠢,还真蠢上了?”
如醉初醒,闻玳玳抬起头。
记忆中从来没有暖过的大手,放在她毛骨悚然的头顶,虚无一揉:“成日跟只呆鹅似的,谁敢要你?”
闻玳玳:“……。”
喜提新绰号的人,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混圆。
尉迟千澈的手一触即离,对着她那双柳眉杏眼,嗓音莫名浓了下:“这样一看,倒是更像了。”
闻玳玳:“……。”
行吧,反正一直以来他的心思从来不好猜。
有空从龙池卫那里套套试试。
隔日,天光微亮
闻玳玳拿着书,早早等在了尉迟千澈卧房外。
尉迟千澈觉少,恰好也推开了门。
一身束腰束袖镂金水纹利落长袍,墨发全部竖起带冠,将欣长的身形,给衬得比寻常男子更加挺拔高大。
特别再配上一张难辨雌雄,心肝乱颤的容貌,闻玳玳真就晃了神,倘若尉迟千澈是个男子,搭上表面看起来风微浪稳的脾性,要多少女子为之疯狂遭殃。
不过,作为女子,前世界也不知她踏着整个鬼鹰村的尸体复国称帝后,又有多少男子甘拜倒了她的石榴裙下。
“呆鹅。”
闻玳玳猛的回神,才发现尉迟千澈已经走远了,赶紧跟上:“师父,今日不晨读吗?”
下一瞬,怀里被扔了把剑。
“先练斩魂。”
闻玳玳第一次拿剑,发现居然比菜刀重那么多。
若仅是提着还行,但想飞舞起来,就……。
眼前陡然出现好大一片阴影。
小小的手,被自后向前被握住,耳边清凉落下一句:“跟着为师做。”
接连几式,硬邦邦不怎么舒服的怀,闻玳玳一下又一下的跟尉迟千澈肢体碰撞。
许久,师徒俩没这么亲昵了。
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两人就这么贴一会儿,歇一会儿,再贴……,再歇……。
尉迟千澈停下来,气息沉稳的问:“记住要领了吗?”
为何这斩魂,与自己先前领会的完全不一样?
许是见她沉着脸不说话,以为又是哪里不舒服,抬手往她额上一试:“发烧了,脸那么红。”
都是女子,她在不舒坦什么。
估计是仇人的原因,定是身体抵触。
“师父,徒儿想自己试试。”有些刻意保持距离,从他怀中挣脱开。
有时候,越介意什么,越来什么。
除了练舞。
尉迟千澈,用不着写字也要手把手搂着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