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演前半个小时,礼堂里开始播放热场音乐。
开演前十分钟,礼堂里座无虚席。
开演前最后五分钟,不知是谁说周凛来了,就在后面。
底下议论纷纷:
听说他女朋友今晚也要上台,不知道长什么样?
好像是隔壁系的,学理的女的不是恐龙就是食人花,哈哈哈。
我之前见过她,背影挺仙的,五官真没看清。
传说中的氛围感美女?
嗐,等会幕一拉,谁穿的最贵就是谁呗~
怎么说?
小道消息,周凛今晚特地整了条高定给他女朋友上台。
我靠?!
不会吧,高定是他说弄就能弄的?有钱也不是这么整的吧?
别说了别说了,开始了!
晚七点。
深江大学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深红色的幕布缓缓从两边拉开,精致的舞美灯光以及全场近万人的目光聚焦在台上的六位主持人,其中最惹眼的是第三个女主持。
银白鎏光长裙,斜肩一朵精致山茶花在光下徐徐绽放,摇曳生姿。温白然在舞台灯光的强烈曝光下,美得惊心动魄,宛如神迹。
台上的人听不见话筒里自己的声音,听不见心跳、呼吸,听不见黑压压的观众席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离舞台最近的过道里,周凛站在那儿,长腿交叠,右脚尖轻轻点着地,倾斜的肩膀顶墙,黑暗里,他模糊的剪影抄起了双手,只有一双笑吟吟的眼睛在发亮,发烫。
四下无人的化妆间。
一双大手左右清开桌面的障碍,温白然被掐着腰抱上去,开着灯的化妆镜里,绝美的山茶花盛开在她天鹅般优雅的肩颈,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的后脑,仰起,吻得又凶又深。
她不禁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吐息如丝,“今天...谢谢你。”
周凛笑得轻慢,“想谢还不简单?”一把撩起她的大腿,裙摆顺着她皮肤滑到最低,把她双腿缠在腰上,他浓郁的黑眸灼烧着她每一根敏感的神经,“你今晚美得我想在台上干你。”
他动作熟练地挑开边缘,指尖在幽深的地带徘徊,又故意停下。
走廊外有人经过,寻找温白然的声音越来越近。
“有人来了...”她紧张地并拢双腿,却不防将他腰夹的更紧。
周凛就在等这一时刻。手指顺势往前一送,她近乎破碎的轻吟落在耳边。他猛地吻住她。
严寒冬月,情/欲烧开。
冰与火,湿与热。
漫天鎏金,遍地银白。
天地都颠倒。
……
温白然从衣柜里深处取出那件礼服。
她是到毕业之后才知晓它的价格,如周凛说的,他随手就送了她一套公寓。
礼服金贵,不能折不能叠,为了它曳地的裙摆,温白然特地找了木工专门定做一层隔柜,工费多花了五百。
很巧,又是五百。
对周凛而言,这五百块钱只是他随手拿起的避雨工具。
对温白然,这五百块积少成多,让她苦不堪言。
楼下,周凛像个小学生乖乖坐在沙发上。
他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通常他不是在玩,就是在去玩的路上。
温白然从楼上下来,他抬眼,唇边笑意在看见她手里拿着的礼盒时凝结。
他黑漆漆的眼睛像两颗燃烧的陨石。
“没事把礼服拿出来做什么,你又有晚会的活?”他开着玩笑,眼睛却没有笑。
温白然不想伤害他,不管主动还是被动,他到现在为止还是她最爱的男人。
她轻轻把礼盒放在他面前,弯腰时,领口滑下来,锁骨下方两寸,暗红的印记在周凛眼下一闪而过。
她淡声说,“周凛,我们谈了八年。我累了。”
周凛冷着脸,不以为意地哼了声,“然后呢。”
“这件礼服,是你送给我的。它漂亮得我连摸也不舍得摸。一想到我曾经穿着它在台上被万众瞩目,我很开心,也很荣幸。”
他还带着笑音,“然后。”
温白然胸口酸得发大水,依旧面不改色,“有些东西是很耀眼,比如这件礼服,比如你。我拥有过你们,也拥有过你们带来的目光,我的虚荣心被塞得很满。可我的虚荣越满,心就越空。周凛,我花了八年,认清了我的人生不是晚会,再耀眼,一次就够了。你不一样。你不需要晚会,不需要礼服,你的存在就是虚荣。我可以一时窥探你,但不能一直拥有你。”
周凛脸色终于绷起来,“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不能拥有我?那这几年我们在干什么?过家家?谁不知道你是我周凛的女朋友?除了你,我身边还有谁?”
他站起来,高大带来的压迫感很重,“温白然,闹脾气也有个限度。你真以为我耐心多的没处花?我就再问你一遍,是不是要分?”
温白然闭了闭眼,“是。”
“行。”他走了。
走之前掀翻了茶几上礼盒,礼服掉出来,委顿在温白然脚边。
周凛最后看一眼她不为所动的脸,眼色阴鸷地留下一句话,“温白然,你最好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