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丧着脸:“天哪,卖二十根我能赚一毛,今天晚上卖了198根,结果我丢了五根!立亏四毛!”
她数学不太好,掰着手指头计算了几遍都不确定,恨不得掏出笔和本子来算。
华咏章被她碎碎念的样子惹的笑个不停:“好啦好啦,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算错了,首先呢,现在你卖出一根笔芯提成还是一分钱,不是半分!其次,损耗的地方我们俩平分,你赔两毛就行了!”
一直到回到家,冯月梅都没算清楚她今天赚了多少钱。倒是华咏章,跟她分开的时候递上了笔芯和钱:“货存你这儿,钱是你今天挣的。”
冯月梅看着手心的钱,她迅速数了一边,惊呆了:“这……这么多?你没算错吧?”
这才半个多小时啊!对比之下,端午节前一天她两个哥哥卖了一天粽叶,才挣了四块多钱!
当日他们可是拉了半车粽叶,不过最后数了才二百多片,还有损耗,还加上栀子花。为了采摘粽叶,他们家可是凌晨集体出动。
那天他们太快乐了,回到家一家人围着桌子,看着堆在桌子上的零钱,全家都兴奋的不行!
当天她陪华咏章卖手绳,但是其实她没帮上什么忙,叫卖和推销的都是咏章,连他们口渴了,都是咏章去敲门讨的水。
咏章那天大概卖了一百多根手绳,分了两块给她,她死活不好意思接。加上她们家当天也赚到钱了,就再三推拒。后来华咏章说里面还有车钱,说她来回都坐了她家人工板车,得给点钱!
冯家确实很缺钱,冯大河的治疗费还没着落,冯月梅接过钱,眼角都忍不住湿润起来。
他们本来想端午当天继续去卖,但华咏章说她端午就不出门了,找不到借口出来。
冯月梅倒是想去,结果第二天他们三个全都累到腰酸背痛,她都没走什么路,两个哥哥一路拉车,比她难多了。
冯月梅心疼他们,冯二哥和冯四哥本来暗戳戳的想去,但是他们更闷,见到陌生人连话都说不全乎。
最后只得作罢,暗暗期待下次周末。
但冯月梅想的更远点,粽叶卖的好,那是赶巧碰上端午节了,下次再去,能卖什么啊?
她几次想问,又有点开不了口,啥都要问华咏章,赚钱的本事,人家已经帮了许多忙了……
经过这阵子跟着华咏章卖东西,她出远门挣大钱的心思都歇了。她原来听说去南城,进工厂,只要没日没夜的干,一个月最多能赚五六十。
但是南城她没有认识的人,人生地不熟,年龄不达标,怕是去到工作没找到就要被当地遣返。
华咏章不知道她想那么多,前世冯月梅出事之后,她后悔过很多次。重来一次,她既然知道放任冯月梅去南城工作有危险,她肯定会阻拦。
无论未来会怎么样,至少此时,华咏章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二天一大早,冯月梅到华家大门口蹲华咏章,见到郑雯和郑老太太,乖巧的跟她们打招呼:“我来等咏章一起去上学。”
郑雯温和的夸她懂事,又指着华家菜园的方向:“小五昨天回来晚了,菜园没浇,今早起来在浇菜园。”
冯月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咏章还有没几天就要中考了呀!”
此时,华元璋背着书包大摇大摆的出门,闻言莫名其妙道:“中考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要高考呢!”
“别等她了,我们一起去上学吧!顺路!”华元璋瞄了她一眼,有些遗憾的想,冯家儿子太多了,一个养女说不定不会嫁出去,啧,不知道便宜了冯家哪个小子?
冯月梅干笑道:“不用了,我跟咏章约好了。”
华元璋有些不爽,但他平日里欺负自己妹妹,对外展示的人设还是比较绅士的,对此只能暗暗把这笔账记在华咏章身上。
他根本不知道,冯月梅对他的本性一清二楚,毕竟这些年他落在妹妹身上的巴掌和伤痕可太多了。
就在这会儿功夫,华咏章左手拎桶,右手持长瓢,回来了。
她穿着干活才穿的旧衣服,汗水浸湿了额发,风尘仆仆的赶到家门口。
华元璋嫌弃的撇着嘴闪开了。
冯月梅却有些心疼,这些活她从来没干过,哪怕她爸伤了以后,家里生活一落千丈,这些在她家,属于男人们做的粗活,她从来没沾过手。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以前很多次,咏章看她时充满羡慕的眼神,她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