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燚当即给了他一脚:“滚吧你。”
孟十安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真没写啊?啧啧啧该不会是真叫你给伤透心了吧?两年多了你是真的狠心一字不回啊,换我我也受不了。”
“确实不该。”程越点头赞同道。
“……”
好像自己是做的太过分了?
自严燚出征以来,白棠每月都会随着家书给他捎来一封信。他刚开始一看到信封上的“夫君亲启”四个字就心烦,连拆都不拆,直接扔火里了。
好似碰到任何跟她有关的东西,就会让他想起那□□堂之上,他如一个丧家之犬一样卑微地求娶高门贵女却不能得偿所愿,他直到今天都忘不了户部尚书沈均当时嫌弃的眼神。偏偏太子还要看不得他好,从中插一脚地乱点鸳鸯谱,而他却只能被迫接受。
纵使白棠在江南是县令之女,但她来到上京就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他护不了她,更护不了家中弟妹。
这让严燚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这场婚事来得匆忙,许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宾客也寥寥无几,但这些好像都影响不了白棠的心情,他至今都记得她走在他身旁时,那轻盈快活的脚步,不似他的那么死气沉沉。
严燚看着满眼喜庆的红色,听着那喜气洋洋的奏乐声,还有那越来越喜悦轻快的脚步声,他心里是愈来愈烦躁了,无力感越来越强烈。
所以最后,他连白棠的盖头都没挑,只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扔下了一句:“此非我所愿,你莫要逾越。”
对面之人身形一僵,沉默几许,才下到决心道:“不论如何,如今你我已是夫妻了。”
“夫妻”二字更是给了严燚当头一棒,他匆匆转身,翻身上马,几乎是落荒而逃。他决定立即出征,好逃避这一切。
思及此,严燚为自己当时的懦弱感到惭愧,在新婚夜逃走,更不是君子所为。
严燚自认为成亲当天话已说清,只要不给她回信,她自会消停。可谁知白棠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他写信,犹如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某一次,他顺手拆开了她的来信,他才知道她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深切爱意——
“夫君,北荒是不是很冷?记得多穿衣,莫要着凉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要多加小心,莫要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训练不要太过操劳了,注意休息。”
“家中一切都好,弟妹也很懂事,不必担心。”
……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偶尔她会告诉他在上京的见闻和她的日常琐事。
可他从未给她回过一句话,而她就这样一连写了两年有余。
直至今日,她一个字都未捎给他。
严燚眉头皱了皱,开口却只是淡淡道:“许是忘了吧。”
孟十安接道:“不能吧,嫂子怎么可能会忘了写信给你。”
几人看向严六,严六在他们凛冽的视线下,只好颤颤巍巍地招了:“夫人前段时间落水了,许是身体还没好全罢。”
严燚听完心下一紧,长久的沉默后,对孟十安和程越吩咐道:“重新制定计划,各方面加快进度,争取早日回上京。”
孟程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