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珩:“好。”
未了,他抬手给她算了一卦。
“此去一路,必是吉兆。”
江荨道:“谢过沈师兄。”
说话,她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再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沈如珩站在悬崖上看着,目光落在她背影上,专注而柔和,直至背影消失也未曾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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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鸟鸣从嫩绿的枝头上传来,空荡的院子里显出几分寥落残败。
屋檐下不断发出刀刻在木上的声响,谢玄淮长发未挽,随意披散在脑后,他拿着小刀一下一下地刻着手中的修整好的木块,神色专注认真又小心翼翼,生怕刻错了哪里。
地上布满了木屑,偶尔有几片粘在他的黑衣上,露出衣袖外的手腕残白枯瘦,印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在太极山那一战,他本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对付他们的,可最后他不但没死,还捡回了一条烂命。
只不过如今灵脉尽断,灵力尽失,成了一届废人。
虽说如今是捡回了一条命,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在渐渐散失,往事在缓缓模糊,他快要记不清柳凝雪的样子了。
他用尽了一切手段想要想起她的样子,明媚的笑靥,艳丽的裙摆……
可他都想不起来了,屋里的画全是无脸的,手中的木娃娃是没有五官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记不起她的样子了……”他开始慌乱起来,手势越来越凌乱,苍白的指尖旧伤未癒再添新伤,被划破的手指正往下滴着血。
他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眸色暗沉,“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离开我了吗?不会,永远不会,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葬在一起下地狱,不要恨我,爱我。”
他唇角微弯,勾起一抹笑意,眉眼的癫狂丝毫不压抑,眸色阴沉宛如暴雨来临前浓浓压下来的乌云,让人陡然心生惧意。
谢玄淮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木刻娃娃,神情好似在怜爱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你是逃不掉的,柳凝雪。”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