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止查到了我的真实信息。”小池江脸色微微发白:“你还联系上了那个人。”
“看样子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重江泽上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正在出神。
寺井黄之助隐约感觉自己挖到了一些家族恩怨,内心疑惑,但依旧什么都没有说,甚至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只需要在意宝石的消息就够了。
小池江的眸色也是纯正的黑色,笑起来的时候偶尔会让人不寒而栗——可能这也是她当初装疯偏过警察的原因。
她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会联系他。”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重江泽上笑道。
小池江思索了一下,垂眸道:“好吧。不过能不能得到他的赏识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他在乎的只有母亲。儿子,女儿……不过都是他用来维系感情的工具,当然我想也有爱屋及乌的心情在。在母亲死后,血缘对他来说就仅仅只是一个工具了。我当初……被他除去姓氏丢到日本,就是因为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价值。”
重江泽上“嗯”了一声。
小池江抿着唇,眼神躲闪:“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抱有敌意吗?”
小池江不顾重江泽上有没有回答,似乎在自言自语:“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我听父亲提起过你。他好像……很喜欢你,他说你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并不聪明,但是和母亲很像。”
重江泽上抬起眼。
小池江继续道:“我当时就很想见你一面。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更何况还是一个不聪明的孩子。但是……你看起来和他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说的应该是十岁之前的我。”重江泽上终于看了眼面前的女孩儿,似乎并不在意:“如果你觉得我和你想象中不一样,你完全可以不叫我哥哥,我也不需要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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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源畋一正简单地讲了讲小池江描述的问题,新出智英便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有些不太自然地避开源畋一的目光:“我怎么感觉‘小池江’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萩原研二很快便对应了案件,他看了一眼重江泽上:“是和小诸伏有关的那个案子吧?我记得这个叫‘小池江’的姑娘是替小诸伏去别墅调查的那具女性尸体顶罪的孩子。”
源畋一点点头,收回放在华生身上的眼神,道:“她其实是源氏会社掌权人的第三个孩子,不过在她出生没几年后,源夫人便因故去世,她也被丢在了日本。”
萩原研二的关注点其实不在这个“小池江”的身份上,他对于人性的一些方面掌握得很深,若有所思地品了品小池江对重江泽上的描述,道:“你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吗?”
新出智英这个唯一清楚重江泽上真实身份的人自然能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小池江觉得“哥哥”前后差距很大,是因为他的“哥哥”早就死了,现在的人是侦探界的鼻祖——福尔摩斯。
他在乎的是,福尔摩斯为什么要向他说这件事。
他其实能看懂夏洛克的很多情绪,很多人觉得他是一个探案狂,有些人甚至很害怕他,但是他总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比如……这家伙讲的时候很多次提到了杂志的问题,这就是一种很可爱的抱怨,他在向自己抱怨飞机上很无聊。也许也在耍小脾气,遗憾自己不能陪他一起去,所以一定要重点描述自己的无聊。
他能确定福尔摩斯讲故事的时候一直是在看着他的,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就好像这个故事是专门说给他听的那样。
就好像在告诉他……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
“遇见你之前认识和我相处的人都是黑衣组织的人。我不认可他们。我在这个世界上所谓地家人在乎的只是我的这具躯体,只有你,华生,你懂得我真正的灵魂。”
气人的话说的不少,这种话却总是含蓄地藏在一大段故事中。
听懂的时候他就感觉脸很红,只能狼狈地避开了那具仍很稚嫩的脸。
但他感觉有点难过。
福尔摩斯这么好的一个人,应该被更多的人承认,应该被更多的人知道他的才华。
他知道福尔摩斯不是在乎这种事情的人,他有自己的小世界。他甚至可能在为他藏在故事里的表白暗戳戳地骄傲。
却没想到真正爱他的人也会心疼。
华生希望福尔摩斯可以在每一个世界骄傲的活着,希望更多的人能也爱上这个独一无二的大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