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低头说了些什么,又看了钟晚声一眼,面露遗憾,离开了咖啡馆。
钟晚声温柔地笑了笑,阳光透过厚重的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他转头望向窗外,却发现有些熟悉。
798路公交车是唯一的环市公交车,只需要两元钱,就能城东到城西,看遍城市美景。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有零星几个人在等候,红色的公交车驶入站台,前门上车,后门下车,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映入眼帘。
那一天雨很大,倾盆如注,钟晚声忘记带伞,只好坐在咖啡馆里等待,他一手撑着头,一手百无聊赖地搅拌咖啡,荡出一圈圈褐色的波纹。
白帘中隐隐约约亮起两盏红灯,越来越近,钟晚声被红灯闪到,忍不住眯起了眼。
798缓缓停下,从后门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个子很高,眉眼冷峻。
他没有带伞,下车的功夫便已经被淋湿了半边身体,白衬衫被水打湿后显出透明的质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强健的背脊和腰肢。
钟晚声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直到他快步消失在雨中。
从那天起,钟晚声成为了这家咖啡馆的常客。
“您的卡布奇诺,请慢用。”
10月末,路上的风已经渐渐变得凛冽,走进路边的咖啡馆喝上一杯热饮成为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今天的咖啡馆人格外多,钟晚声捧着咖啡小口地喝着,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想着。
天阴沉沉的,明明还是下午三点,路边的店却渐渐亮起了灯。不远处的公交站牌却坐满了人,密密麻麻地,似乎想赶在雨落下之前回到温暖的家里。
798的排班表很准时,因为经过的地方太多,一般是一个小时来一趟,而江归远一般会从7点的那趟车上下来。
五点,钟晚声刚完成导师留下的课题任务,抬头一看,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势不算很大,咖啡馆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起身,想趁着雨势还小之前返回温暖的避风港。
钟晚声没有动,但是他有点担心,江归远今天不会又没有带雨伞吧?
公交站牌已经无人等待,绿色的站牌孤零零地矗立在细密的雨帘之中。
六点,又是一辆798驶入,但无人下车,也无人上车。
钟晚声看了看包里的黑色雨伞,继续下单了一杯姜茶。
六点半,喝完姜茶的钟晚声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好辣啊。用清水漱了漱口,拿起雨伞便往外走去。
雨势越来越大,钟晚声撑伞走在雨中,感受着刺骨的寒意。
公交站牌的椅子已经被雨打湿了,钟晚声只好站着,在想等会儿把雨伞放在哪里,江归远才能看到呢?
他左看看,右瞧瞧,雨伞落下又提起,在仅剩不多的干涸地面留下一朵朵散开的小花。
最后,他选择了下车门正对着的空地,一把雨伞直挺挺地立在那儿。
钟晚声很满意。
不远处的鸣笛声响起,钟晚声连忙躲在站牌的广告牌后面,他屏住呼吸,有些紧张。
“咔哒——”车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变近又变远。
少顷,钟晚声才敢探头望去,空无一人,黑色雨伞也被拿走了。
真好,江归远今天不会淋雨了。他眼睛亮闪闪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冒雨快步冲回咖啡馆,打了个电话给钟晚风:“哥,我忘记带伞了,你来接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