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声哗哗,磨砂门隐约可见模糊的身影,时不时传来钟晚声的几句哼唱。
江归远盯着磨砂门透出的人影好一会儿,走进了卧室,从枕头底下拿出钟晚声刚刚一回到家就偷偷摸摸藏起来的东西。
红绳变得有些残破,有几根细细的红线从两旁叉出,细一点的地方好像稍稍一用力就会断裂,正中央的月白扣却完好无损,静静地躺在宽厚的大掌中央。
江归远在灯下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眼底闪过疑惑,手指轻轻摩挲着,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
他想不明白钟晚声为什么这么重视这枚月白扣,但是从合约开始后,这枚月白扣就一直系在钟晚声的脚踝。
钟晚声情动时,洁白的脚踝衬着红红的绳,随着动作不停地颤动,偶尔有汗滑落,或快或慢地被月白扣牢牢接住。
突然,他的眼神一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正好此时水声停了,江归远将红绳放回原位,还掩了掩被角。
“我洗完了,你要不要去洗?”钟晚声边擦着头发边问道。
江归远正好打完电话给唐心,从阳台进来,忍不住瞳孔一缩,眸色慢慢变深,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我等会儿就去。”
屋子里的温度高,钟晚声只穿了一件衬衫,许是觉得麻烦,扣子只系了中间几个,上面领口大开,下面堪堪掩了掩,两条腿又长又直,在灯下泛着莹白的光泽,走动间春色惑人。
他没注意到江归远的神色,径直走入卧室,边走边道:“那你快点哦,我现在去点餐了。”
江归远松了松领口,转身在阳台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走进浴室。
柔软的大床上,钟晚声随意地吹了吹头发,见不再滴水便将吹风筒丢在一旁,翻身躺在床上,两条腿弯起来在空中不停地晃悠。
“让我来看看吃点什么好呢……”钟晚声最近发现,开通饭了么的会员还有红包可以拿,点外卖的时候能便宜好多,不知不觉间,他爱上了点外卖。
他正想点个最近的新宠——黄焖鸡米饭,却发现平时喜欢吃的那家休息了,一下不知道该吃什么。
“江归远,你有想吃的吗?”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钟晚声转头问道。
没想到却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他很熟悉这样的眼神。
钟晚声一时失了言。
江归远的黑发还在滴水,晶莹的水珠缓缓流过劲瘦精壮的胸膛、沟壑分明的小腹、最后没入裤边,只留下一点点微不可见的深色水渍。
他的腿很长,三两步便走到了床边,手掌轻轻覆上衬衫边缘遮挡不住的春光,声音低哑:“想吃这个。”
钟晚声的脸随着他的动作浮上一层薄红。
江归远俯身躺下来的时候,钟晚声被他身上的冷意弄得抖了抖。
他怎么洗的是冷水澡?
来不及细想,下一秒便被拖进了狂风暴雨之中,随着波浪翻涌起伏。
等到吃上热乎的吃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钟晚声揉着有些酸痛的腰,狼吞虎咽,他是真的饿坏了。
等到他放下碗时,却发现江归远一动不动,只是靠着椅背,懒洋洋地看着他。
“你不饿吗?”
江归远伸手拿过他剩了半碗饭的碗,就着剩下的菜吃,眼里闪过淡淡笑意:“刚刚吃饱了。”
钟晚声脸腾得红了,默默地爬到柔软的沙发上躺着。
江归远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三两下就把剩下的饭菜吃完了。
“那个,我小考通过了。”钟晚声看着正在打包的江归远,突然道。
江归远手下动作不停,淡淡点头。
钟晚声见他没有反应,有些着急:“你上次答应我的,小考通过了要给我一个奖励的,你不会忘了吧?”
“哦?我想想……”江归远似真的忘了这回事。
钟晚声更着急了:“就是你抓到我吃泡面的那一天,还丢了我买的泡面,你努力想想。”
“吃泡面的那次?”
“对对对。”
“那你上次吃泡面是什么时候?”
“上次是在剧组了,你问这个干嘛……”钟晚声顺着江归远的话说了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连忙捂住嘴巴。
江归远将收拾好的打包盒放进厨房垃圾桶,双手抱胸,眼神沉沉地望着他:“剧组?”
钟晚声捂着嘴不敢说话,连忙摇头。
两人对视许久,钟晚声忍不住要败下阵来,江归远先开口了。
“你刚刚说,想要什么奖励?”
钟晚声一喜,以为江归远放过了这件事,连忙道:“今年你的生日我想和你一起过。”
看到江归远听到生日两字后阴沉下来的眉目后,钟晚声咬了咬唇:“要是不行的话就……”
“可以。”
钟晚声眼睛亮了亮:“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