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树影婆娑。
钟晚声将原本在车前的纸巾盒移走,摆放小雏菊水晶,淡淡月光下光芒流转,似是盛开了一般。
江归远靠在车后背,看着钟晚声颇有些费力的动作。他的眼微微下垂,眸色黑沉,睫毛浓密,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你……还要呆几天?”江归远突然出声问道。
还在寻找角度,认真调整水晶的钟晚声没有多想,直接回道:“唔……妈咪说让我明天陪她去逛街,嫂子说后天要准备挑选童童的幼儿园了,让我跟着参考参考。哥说大后天有事和我商量,估计还要呆几天吧。”
听完这番话,江归远的眼睑又下垂了一分,上半身隐入黑暗之中,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只能看见他放在腿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终于找到完美角度,细心调整好的钟晚声面带喜色,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他回头望去,才发现江归远不知何时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你,你怎么了?”钟晚声有些迷茫,明明刚刚亲完的时候心情还挺好的,怎么一会儿又不开心了。
“这周三我原本不用出差。”江归远答非所问。
钟晚声眼睛亮了亮,但又有些疑惑:“原本?”
月光下江归远的指节修长有力,悄悄蜷起:“但是你好像没空。”
像是一根线接连串起,钟晚声突然明白了:“如果你回来的话,那我肯定有空,反正现在杀青了,我暂时也没有什么事干。”
说罢,突然有一丝失落涌上心头。拍戏的时候,江归远像是完全忘记了周三的约定,做梦一样,只有有空便会出现在他的身边。现在杀青了,钟晚声回到了现实世界,江归远也回到了现实世界,只会记得周三。
又看了一眼上半身隐入黑暗的江归远,钟晚声想,周三就周三吧,只要是江归远,只有周三也可以。
月光下,蜷起的指节渐渐放松。下一秒,落下了钟晚声的后颈,与薄红的痕迹重叠。
“那我这周三不用出差。”
江归远的声音很低,似是情人间的呢喃,淹没在交叠的唇齿之间。
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昏暗的地灯,为夜半起来的人提供丝丝照明。
钟晚声轻手轻脚地爬上楼,不想惊动任何人,正准备打开房门,却听到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去哪儿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钟晚声一跳,要不是他及时捂住了嘴,全家人都要被他的叫声吵醒。
借着地灯看清黑暗中的人,钟晚声拍拍胸脯平复,嗔道:“哥你干嘛,大半夜的吓我一跳。”
钟晚风换了家居服,白日里锋利的气质也柔和了几分,他手上拿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水:“我才是要问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梦游?”
地灯虽然昏暗,但却不影响他看清钟晚声的模样,身上披着过于宽大的黑色风衣,唇有些肿,却红红的。从下往上看人时,一双眼透着风情。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刚刚是去见谁了?”
钟晚声:“……”临时被抓包,他还没想好借口。
钟晚风:“是江归远?”
钟晚声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看着自己的傻弟弟,钟晚风忍不住磨了磨牙,江归远……
拍了拍钟晚声的脑袋,钟晚风将他推入房间:“不早了,快睡吧。不过下次要是再让我抓到,让江归远别走,我非得打断他的腿。”
钟晚风是真不明白,这江归远有什么好,勾得他的宝贝弟弟魂不守舍的。
钟晚声听到这话,有些为难,江归远这么好,怎么他哥就是不喜欢呢?
“对了,哥,你大后天要和我说什么事啊?能不能提前说,我那天有事。”钟晚声突然想起,转身问他哥。
钟晚风双手抱胸,眯起眼:“你有什么事?你不是说你杀青了吗?”
“反正就是有事嘛,你的事可以提前办吗?”钟晚声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抱住他哥的手,企图蒙混过关。
“又是江归远?”钟晚风瞧他的样子便看穿了一切。
钟晚声:“……”他哥今晚是魂穿福尔摩斯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钟晚风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他的脸,柔软的触感让他愤怒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些:“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的五千万是口头约定,我让秘书去拟了份合约,让你签个字,免得你赖账。”
钟晚声有些无语:“哥,你还不相信你弟弟吗?这几个月我都很老实地转账给你好不好。”
钟晚风不说话,只是狠狠地又捏了几下他的脸蛋,直到心情舒畅为止。
“明天我让秘书把合同拿给你吧,你……”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陪妈咪逛街,等会儿被她发现了。”
“那后天……”
“后天也不行,后天要陪嫂子选童童的幼儿园,等会儿也被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