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暮干瞪眼到天亮,第二天居然还十分精神,眼神清明的像是刚睡醒,迟湫则快到晌午了才转醒。
陈天暮给他端来药,迟湫本想接过来自己喝,陈天暮却不干,非要一勺一勺喂他。
随千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陈天暮给他擦嘴角。
“呦,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这小伙子恐怕要把我这老头子从窗户扔出去了。”
陈天暮放下碗看了随千峰一眼笑道:“先生这可是说笑了,我哪敢呢,宝贝您还来不及呢。”
他站起身让随千峰坐下,迟湫看着他微微颔首:“多谢先生搭救。”
随千峰搭上他的脉,点了点头:“嗯,不错,人醒了就什么都好说 。”
吴文锦和曾棋听说迟湫醒了,都过来看他。
“迟大哥,你可算醒了!”吴文锦兴奋地跑进来。
迟湫略微有些惊讶,他看向陈天暮,陈天暮说:“我背你出来之后遇到了他们,是被他们救回来的。”
迟湫笑着说:“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吴文锦被他的乐观惊到,说:“大哥,你差点被人毒死还运气不错啊?”
迟湫点点头:“是啊,遇到你们又遇到随先生捡回一条命,可不是幸运吗?”
吴文锦轻叹了一口气:“行吧。”
曾棋打趣陈天暮道:“这下你能遵医嘱好好休息了吧?”
陈天暮揉了下鼻子:“我可是一直很听话的。”
随千峰轻哼一声:“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陈天暮殷勤地给他捏了两下肩膀:“哎呀,我这不也好得差不多了?”
几个人插诨打趣地聊了几句,随千峰就开始撵人:“行了,他刚醒,还需要清净,你们先上一边玩去。”
吴文锦道:“好吧,迟大哥,我们先出去了,晚点再来看你。”
迟湫朝她笑了一下,曾棋和吴文锦出了门,随千峰转头一看,陈天暮没事人一样还站在一旁。
“你怎么还在这?”
陈天暮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不在这儿,我天天都在啊。”
随千峰:“我说他俩没说你是吧?”
陈天暮:“......”
他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一脑门子官司,怎么迟湫没醒的时候他还能在屋里待着,醒了反而被赶出来了?
但他没闲多久,就蹦蹦跳跳自己给自己找事做去了。
随千峰又给迟湫扎了两针,迟湫问道:“先生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随千峰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知道乔洪森?”
迟湫警惕地看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先生为何这样问?”
“那便是认识。”随千峰说,“我只是觉得你的模样跟他有些像。”
随千峰说着站起身走到窗旁,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深远。
迟湫看着他:“你认识他?”
随千峰感慨道:“他救过我的命。”他转过身看向迟湫,“我一见你就觉得眼熟,你真不知道他?”
迟湫微微一愣,垂下眼:“我知道,他是我爹。”
随千峰盯着他走了过来,又仔细看了看迟湫,眼里竟然有些激动:“你......你真是他的孩子?”
迟湫点了点头。
随千峰捋了把胡子道:“当年你家惨遭横祸,我还找过你,结果去时早已经没了人迹,我还以为这些年你早就死了。”
迟湫说:“是我师父救了我。”
提起迟公习,随千峰看他,小心地问道:“江湖传言......”
“是真的。”
随千峰还没说出口,迟湫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为什么啊?”随千峰不解。
这几天随千峰看着,不管是听陈天暮他们说迟湫的事,还是看他们对迟湫的态度,他都觉得迟湫应该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更不该是会弑师之人,否则这几个人不会这样真心对待迟湫,尤其是陈天暮,自己有伤还非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迟湫看着他笑而不语,随千峰叹了口气:“罢了,山高水长,人生几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哪有那么多的是非善恶要辨?最多无愧于心,万事不后悔就行了。”
迟湫眼神微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后不后悔,他也不知道。
随千峰站起身收了针:“好了,这几天你好生休息,以你的底子很快就会恢复的,过了这几天我也要走了。”
迟湫微微颔首:“好。”
陈天暮回来的时候随千峰已经离开了房间,迟湫靠坐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陈天暮走近他才缓过神来,见他端着饭菜进来后知后觉有些饿了。
“这是双椒碎牛肉?”
迟湫看着托盘里的几道菜,卖相很一般。
陈天暮递给他一双筷子:“是呀,不过你只能吃两口,随先生说你得吃清淡的。”
迟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夹了一口牛肉。
迟湫:“......”
又硬又柴,说实话这个口感他也很难吃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