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白少和少夫人回宅!”
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上次见到这种霸总式迎接还是在某个雷炸天的肥皂剧里,龙傲天会当众捏着女主的下巴,随时进行危险又迷惑的发言。温星夏对此类做派永远都点评为“又土又无趣”。
而如今听着响彻云霄的恭候声,他脚趾猛地扣地,眼中三分震惊七分羞耻:“你安排的?!”
白珩大概也觉得有些尴尬,调整了下坐姿:“白家传统,我事先没想到这么……咳,这么响亮。”
从山脚往山上开,车子行驶了近半个小时,温星夏就待在车里听了近半个小时的回宅欢迎语,人都麻了。
他一想到雷厉风行一身精英范的现任白家产业大老板叶光霁在二十多年前也一路经受着这阵仗,就觉得叶光霁的脾气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差。
主宅大门敞开着,温星夏和白珩并肩迈过金丝楠木做的门槛,往里走。
白家富了不知道几代,老宅里泛着奢靡的金色,和白珩身上常带的檀木香相似的味道缭绕在屋内,像是浸润多年的香,连木质房梁上都散着古朴的气味。
一脚迈进去,像是误入了什么高级古代横店。
上山的路上白珩给他说了一些白家的旧事。白家在叶光霁没嫁进来之前是一个封建旧时代,男主外女主内,女人要待在老宅里,相夫教子一辈子。
白珩的父母是自由恋爱,叶光霁有头脑敢做事,乘着政策风口把白家送上了新高度,白时曲抱着相机顺理成章的把大老板的位置让了出来,愉快的跑去当战地记者了。
所以这个山头的老宅就成了摆设,除了过年团聚之类的大事回来一趟之外,平日里天天落着锁。
两人在餐桌前站定,长桌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腰挺的很直,低头翻看着手中的相册,温星夏直觉是白珩的父亲白时曲。
白珩先喊了声“父亲”。
中年男人抬头,他有着和白珩一模一样的眉眼,但里面少了分桀骜,多了分岁月磨砺后的从容。
白时曲把手中相册搁到一旁,笑着把目光移到温星夏身上:“过来坐吧。”
木质楼梯发出轻微嘎吱声,叶光霁从楼上下来,坐在长桌的主位,宣布开饭。
白珩坐在他身边,先给温星夏舀了一勺米酒小汤圆,热气腾腾的,散发着甜香。
山上太冷,喝一碗甜津津的甜汤刚好能暖暖身子。
温星夏慢悠悠的把一碗汤喝得见了底,硕大空旷的屋子里安静的只有碗碟清冽的碰撞声,无人出言质问他们的爱情与性别,平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饭后叶光霁给了他一个小红盒子,淡淡的说里面是传家宝,留给每一任少夫人的。
温星夏边点头边珍重的接过,白珩在一旁顺势打开盒子,指尖一挑挑出里面闪着光的大号同心锁,当着父母的面带到了温星夏的脖子上。
戴好后白珩才把同心锁放在掌心细细看了一番:“同心锁?我怎么没有?”
“不知道,问你爸。”
白珩抬头挑眉看着白时曲:“老白家的传家宝只给儿媳妇准备啊?”
白时曲又开始摆弄膝上放着的相册,没抬头:“不知道,问你爷爷。”
白珩:……
他爷爷享年六十八,要是真有轮回这一说,现在老爷子应该喝了孟婆汤投胎在哪家当大胖儿子。
所以传家宝只有一件且只给了儿媳妇这件事,就成了白家永远的未解之谜。
不过儿媳妇都是白珩的,传家宝当然也算是白珩的。
得了传家宝后两人没多留,开车摸黑连夜往山下赶,叶光霁和白时曲都不是什么会张口留人过夜的性子,站在主宅大门口静静的目送他们离开。
温星夏趴在后座看着两位长辈从容的站在老宅,门头火红的灯笼忽闪,汽车沿着下坡路一路畅通,温星夏只能看见主宅屋檐上的兽,前爪对着他们,像是在和他隔空对望。
等下山后温星夏才回过神:“就这么结束了?”
“不然呢,叩首跪拜敬酒茶?”白珩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都说了让你别害怕,一起吃顿饭而已。”
温星夏这才卸了力道,没骨头似的瘫倒在白珩怀里:“可紧张死我了。”
他嗅着白珩身上的檀木香,轻轻嘟囔:“你提前多长时间给给两位长辈做的心理疏导,他们表现的太平静了。”
白珩笑了笑:“我真没做,你别不信。他们两个要了你的照片,又提前去A大问了你的成绩,没几天就坐不住让我带你回来——我母亲烦我烦的要死,她今天能忍我到现在,全是为了看你。”
“真的?!”温星夏有些懵,还带着点受宠若惊的期待。
“高考文化课近七百分,艺术统考省第一,大一综测绩点双第一,大二拿下全国高校联合短片特等奖……他们恨不得今晚就给你订机票飞国外给咱们领证,你当你脖子上戴的传家宝是说着玩的?”
温星夏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的同心锁,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么优秀啊?”
白珩被他逗笑了:“你说呢,温大明星?”
白珩止住话头,抱着他调整了姿势,让温星夏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好了,你躺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