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夏猛地从地上坐起,把茶水间的门反锁,心率急速飙升。
外面电闪雷鸣,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室内昏暗不清,只能听到雨滴打落在窗面,雨势由小转大。
这个茶水间离地面有五层楼的高度,从窗户翻出去是绝不可能的,更何况外面雨势太急,危险系数太大。
门板外的一群人正疯狂的敲门,上了锁的门把手被他们剧烈晃动:“开门,我们已经知道里面是谁了,快出来!”
门板被拍的震天响,温星夏谨慎的没有开灯,眼睛慢慢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后,快步走到地板上扭动的人影身边,牢牢抓住了他的头发:“胡余思!你现在还有意识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粗重的喘息。
胡余思的头发湿淋淋的,不知是水还是汗,黏了他满手。后脖颈上支棱着瘦削的骨头,覆了一层汗水,衣领洇湿成透明水色。
事情太过突然,他甚至来不及质问胡余思是谁带来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门板外面的人像是催命符般喧闹着,一旦他们破门而入,他们两个的星途全部玩完。
胡余思的手哆哆嗦嗦的往虚空里抓动,妄图从黑暗中抓取温星夏的衣角,被他敏捷的反剪双手压在膝下。
温星夏一只手继续拽着胡余思的头发,防止他发疯乱咬,一只手往他的口袋里摸,抽出了他的手机。
胡余思像是脱水的鱼,猛地剧烈挣扎起来,温星夏稳稳的拿着他的手机,他看着亮起的屏幕上的录音标识,眼睛如洇墨般漆黑。
“你有意识,对吗?”
温星夏轻声询问,敏锐的察觉到膝盖下的人僵了一下。
他不再多问,捏了捏手中搜出来的手机,像是在掂量着一个板砖,带着破风的力道狠狠朝胡余思后脑勺砸下,右手攥紧的脑袋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挺直了身子没了动静。
温星夏摸了摸手机屏,不扎手,说明外屏没碎,他感叹了一番国产手机的高质量,顺手把胡余思的这个手机揣进自己的口袋。
既然没碎,那他就带回去好好查查。
最近的武术小课用处不小。白珩本来没打算让他学多少功夫,大不了开拍的时候找武替,反正不能苦了自家小孩,于是特意叮嘱武术教练放宽要求,学个花架子就妥了。
那个络腮胡的武术教练非但没点头,板着脸捏了捏温星夏的小身板后还说了一大堆练武的好处,什么补气血能防身增韧性……
全是照着温星夏的短处来提的,白珩想起来温星夏手脚冰凉的弱体质,还隔三差五就感冒,沉默了一会后默默把一周一节的武术小课改为了一周三节。
温星夏当时有多抗议,现在就有多庆幸。
他决定回去后好好跟着教练学,再也不上课期间摸鱼早退了。
多个技术傍身,关键时候真能救命。
茶水间外,鸿间宴的安保人员姗姗来迟,赶来平息这场闹剧。
但外面的这群人没一个准备离开的,两派的争执声愈发大了起来,温星夏拖来茶水间的桌椅堵住门板,窝在角落里给林姐打电话。
说话的间隙他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瓢泼大雨视线受阻,但他还是从对面大楼里看到了几台装着三脚架的相机,黑洞洞的镜头直直对着茶水间的窗户,一旦他试图翻窗,身形立刻就会被解析的一清二楚。
“小夏你藏好了,千万别动……呲呲——”林姐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机信号被切断,这次真就只剩下板砖的作用了。
温星夏顿了下,把手机放回口袋,他关上百叶窗,把亚麻布窗帘严丝合缝的扯上后,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阻隔在外。
他应该把这通电话留给白珩的。
再次蜷缩到角落,嗅着潮湿的空气味道,他后知后觉的这样想。
雷鸣持续,等第九声雷鸣响起的时候,外面来了新人。
“吵什么!都滚开!”
温星夏耳尖动了动,他听出来是BAI投资人周思成的声音。
上次和周思成见面还是在上次。那时他刚收到周思成的转账,平白从投资方手里拿走几十万,他有些过意不去,约了周总恰饭。
不过最后是白珩结账。
那天白珩不知怎么听说的他要和周思成一起吃饭,穿着黑西装就来了,全程盯着他的脸看。当时两人才确定关系,亲了一宿,温星夏一顿饭吃下来没多和周思成多说一句话,只顾得脸红了。
周总平日里看着很亲人,发起火来震慑力不比白珩少,他一吼,人群如摩西分海,嘈杂声立刻停止。
领头闹事的人赔着笑贴上去:“周总,您息怒。我们就是想把里面的人喊出来,没别的意思。”
“里面是谁啊?”周思成皱着眉问。
鸿间宴明面上主事的就这么几个阔少,白珩前脚刚走,短时间内肯定是赶不回来的,只要周思成不知道里面的是谁,这件事就好办了。
领头的眼珠子乱转:“这……咱也不清楚,我替周总把门踹开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