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等奖的精彩片段放映时,TOP1组的成员们就都凝重了起来。
余温臣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腔调,但声线骤然冷清:“是五组的片子。”
“抄了,这绝对是抄了吧?”林北瞪着眼,“抄还不抄到低调点,还把抄的这段拿出来公映?!”
夏光熙深吸一口气:“有没有可能,只有这抄袭的片段才算他短片里的精彩片段?”
温星夏没出声,他轻微转头,视线准确定到后排五组组长的脸上,巧的是,五组组长也在往这边瞟,猝不及防的和温星夏对视,眼珠一转,错开了视线。
他有些心慌意乱。诚然,他偷偷借鉴了一点一组的创意,但他也在此基础上稍加改动过,只是到最后发现还是温星夏的原片更有味道,他就把几处又原封不动的移花接木到自己的剧情里。
谁知道今天放映的精彩片段,正好就是他丝毫没改的片段!更让他心虚的是,温星夏的短片被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于是,两个作品的相似之处就分外明显。
温星夏没有转头,侧身长久地紧紧看着五组,台上的视频还在一帧一帧往前走,他却只能听到自己鼓噪的血液,和压抑不住的呼吸。
五组组长如芒在背,不耐的回瞪了他一眼,温星夏绷紧下颚,搭在椅背上的手轻轻颤抖,一股股无名火冲上凌霄。
“小夏!”
“小夏!”
连喊几声,温星夏才闻声转头,脸上看不清情绪。
江导和温星夏中间隔了夏光熙等几个人,探过身看着他,圆脸沉着:“怎么个事?查清楚,别饶他!”
声音音量足够让在此的一组成员听个清楚,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孩有了靠山,紧绷愤慨的气氛稍霁。
只要有老师支持,此事绝对不能息事宁人。
呕心沥血的作品,容不得他人染指。
“我会查的。”温星夏从喉间挤出语句。
荧幕还在有条不紊的继续播放着获奖短片,议论声不绝于耳,嗅到风雨端倪的摄像头直直怼脸,直播间的四方框里盛满了温星夏黑沉的面庞。
[受不了,颁奖的好日子干嘛甩脸色,好阴晴不定啊。]
[我好像看出来了些东西,温星夏的短片是不是和三等奖的撞了?]
[两个片段简直是复制粘贴,A大的学生脑回路都这么像吗?]
[A大不蹚这趟浑水谢谢。]
[嗯嗯?什么什么,你们到底看出来了什么?]
直播间还在八卦着,一无所觉的主持人笑容不变,声音依旧热情洋溢:“下面有请我们斩获特等奖的导演——温星夏,上台领奖!”
白的耀眼的灯光打在身穿白玉西装的青年身上,把青年精致无暇的面庞完美呈现。他面色肃然,不见笑意,好像料峭寒风的白梅,冷淡的垂眸观摩世人。
温星夏缓步走上台前,连容貌优越的主持人都被晃了眼,差点被那双清凌凌的眸光搅了心神,勾了魂魄。
看呆了的主持人看着眼前白玉般修长笔直的手,慢了半拍,回过神来慌忙的把奖杯往青年手里一递,笑容带着歉意,小声说:“不好意思。”
“没关系。”
青年轻声回答,眼中冰雪消融,星光闪烁,竟比衣领上璀璨硕大的宝石胸针还要抢眼。
主持人晕乎乎的将话筒举到嘴边,念词时声音都有些发飘:“下面有请温导演分享获奖感言……”
还没说完,一只带着褶皱的手忽的抬起,打断了主持的流程。
洪录导演本该随着五组往后排坐,但他硬是在开场十分钟前挤到了第一排,主办方匆匆而来,擦着汗亲自把自己的位置腾出来,龇牙咧嘴的凑合着坐到了角落,直觉着今天晦气。
此时洪录猛地打断了颁奖流程,主办方差点从木椅上跌下来。
老天奶,要索就索我的命,别索我这个典礼的命啊!
主办方的怨念再深重也不能化作实质去捂住洪录的嘴,而由于主持人的戛然而止,洪录的声音在现场就衬托的格外大,几乎是炸响在颁奖典礼的众人耳旁:“你的作品是原创吗?”
这声几近于审判的质问一瞬间点燃了现场和直播间吃瓜群众的热情,纷纷坐直了身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站在领奖台无法下场的青年。
是啊,这么嫩,这么稚气,能拍出来如此精妙的短片吗?
从来没听过有什么姓温的大家族,这小子是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野路子,谁知道短短二十几分钟的短片“借鉴”了多少别人的东西?
来自另一个高校的导师报臂坐在一旁轻哂,凉凉的对着自家队里的小孩说:“抄袭就是打肿脸充胖子,除了能拿出来恶心别人,毫无用处。”
身旁的学生不加掩饰的笑了起来,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