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温星夏用力挥开他的手,连连后退两步。
刘哥被一巴掌拍的手掌又麻又疼,沉下脸恶狠狠说道:“你找死?”
温星夏不接他的话头,攥紧拳头自顾自说道:“十六万四千块钱的债,不用下月月初,我今晚就给您转账过去,还请刘哥往后不要为难我了。”
再耽搁下去,鸿间宴人来人往,难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他不想再和刘哥有任何瓜葛。
刘哥白的发虚的脸上带着轻蔑,一口痰吐在地板上,洇出深黑色黏稠的污渍:“你蒙谁呢?你能有钱?”
油腻腻的皮鞋碾了碾地上的痰渍,刘哥眯着眼上下啧啧打量他:“少在这打肿脸充胖子,你都不想想鸿间宴是个什么地方,还想在这捞钱,也就只有我瞧得上你,倒是把你心气捧高了……”
刘哥肆无忌惮的贬低着对面的青年,他清楚温星夏的家世,家里只有一个已婚的姐姐,在一个不入流的外企上班。在江市这样权欲滔天的地方,碾死这对姐弟俩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更何况,本来就是温星夏主动过来勾引他的,敢找他做什么短片的投资商,还敢闹解约,那就得做好被他搞的准备。
温星夏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被气的哆嗦,他面色被气的血气上涌,纤细的脖颈都透出淡粉色,鸿间宴的走廊上不时有人走动,隐晦的打量着这一闹剧的发生。
路过的一个服务员听了一耳朵污话,信以为真,看向温星夏的眼神从同情变得轻蔑,正了正领带昂首穿过两人,将心中的鄙视抛到后面。
鸿间宴里时常有这么些不择手段的人,活该被瞧不上。
“……或者你把你姐喊过来,你们姐弟花伺候老子一晚,伺候的舒服了我就……,啊!!!”
温星夏在听见刘哥提自己姐姐时猛地抬头,眼神中的怒火像一头护短的小兽,攥着拳头狠狠砸在刘哥的嘴上,手指关节隔着他油腻的皮肉敲到刘哥牙齿上,瞬间将人撂倒在地。
“刘存真你个混蛋!”温星夏呼吸急促,对着栽倒的酒鬼又来了一拳。
新换的西服上边缘锋利的袖扣狠狠刮在刘哥脸上,为他本就没有气色的脸添一笔鬼画符。
常年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刘哥栽倒后眼前一黑,再晕晕乎乎的张开眼,发现自己正好一张脸趴在自己吐的未被风干的痰渍上,顿时准备破口大骂。
温星夏眼疾手快,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不能让他出声,否则服务员去而复返,那时就动不了手了!
身下的刘哥像蛆虫般蠕动,温星夏单膝借力狠狠往他肚皮上砸,沉闷的皮肉撞击声刚响了三下,身下的人就死命的扣着自己的手腕,一副要断气的模样。
温星夏没想停手,他在动手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与其打一拳堪堪停手再被加倍侮辱,倒不如狠狠揍上几拳,先解心头之恨。
他膝盖再次蓄力,准备碾在刘哥的腹腔,却猛地被一双有劲的手臂从地上捞起来,将他从刘哥身上甩开。
温星夏连连后退,扶着背后冰凉的大理石墙面,看清了身后来人。
因愤怒涨红的脸一刹那变色。
来人眸子阴沉沉的,唇角平直,盯着温星夏:“边站着去。”
刚刚冲锋陷阵宛如小兽撕咬般的温星夏如今像个哑炮,低眉顺眼的喊了一声“师哥”,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后知后觉的,手脚冰凉起来。
温星夏不知作何表情,像小学生罚站似的,靠着墙根站好。
白珩将两人拉开,就没准备训斥,只不轻不重先喝了一句,对面的小孩就低下了头,瞧着跟天塌了似的。
白珩烦躁的皱了皱眉,扪心自问:我能吃人?
他自己当然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又沉着脸看向地面上躺着还没起来的男人。
他刚过来就看见温星夏在鸿间宴和人厮打,眼皮直跳。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家的小孩不能受委屈,他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等一个解释。
刘哥疼的眼冒金星,他实在是没想到文文静静的青年能有胆量下手这么重,龇牙咧嘴的捂着肚子直叫唤。
他没睁眼,还以为拉架的是鸿间宴里的服务员,此刻以为自己占了上风,骂骂咧咧的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继续开口:“死鸭子,老子今晚不办了你,老子不姓刘!”
“啊!!!”
刘哥话音刚落,就又被踹了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在肋骨上,他疼的翻滚过来,仰面对上了白珩黑如墨色的眼。
“白、白少?”
“嘴给我放干净。”白珩拧着眉踹了他一脚,嫌恶的转头。
刘存真是江市有名的废物富二代,玩弄的男女如过江之鲫,白珩平日里从没和这人说过话,可刘少的“风流事”却从不间断的传到他耳朵里。如今听他一开口,就大致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这个小师弟,长得的确不错。
但这并不是这种烂人敢招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