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院子,纪斯言发现不知何时院子大树下多了一个椭圆形水缸。
纪斯言走近一瞧,水缸里盛满水,一叶莲漂浮在水中,再仔细看,竟有两尾鱼嬉戏其下。
蓝甜把黄杨木放在院中石桌上,见纪斯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水缸,两手放在水缸边上,似乎很喜欢。
“这鱼很特别吧?”蓝甜走过去,得意地开始介绍,“你看,这只小鱼它肚子上有个墨点,看起来有点呆。我在小溪里看到它的时候,它就缩在石头缝里,任我怎么搅动水流它都装死不动。旁边这只背上有花点的就有点傻,它是自投罗网的。”
蓝甜将右手食指伸入水中,把花点鱼翻转过来,露出雪白的肚皮,继续说道:“我抓墨点点的时候,这个花点点硬要凑上来,一头撞进我手里,我只能勉为其难一起抓了,刚好它俩可以凑个伴。”
花点鱼傲娇地一摆尾,挣脱蓝甜的手,尾随墨点鱼隐藏在一叶莲下,吐着水泡泡。
纪斯言没忍住笑出声,轻拍蓝甜的手:“好了,让它们自己玩吧。”
蓝甜听话地收回手,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纪斯言给鱼儿喂食。
此时巫童拎着水桶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纪斯言和蓝甜凑在一起喂鱼,这刺眼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蓝甜听到脚步声回头,开心地招呼巫童来到院子一角,然后撸起袖子,麻利地支起烤架。
纪斯言喂好鱼,好奇地走过来:“要烧烤吗?”纪斯言见两人已经迅速地支好烤架生起火,周围地上摆满各种调料。
蓝甜举起手中刚处理好的鱼,咧嘴一笑:“今晚我们吃鱼。”
纪斯言忍俊不禁。蓝甜此时脸上一道一道灰泥,脏得像只花猫,尤其手里还拿着鱼,真像一只偷吃得逞的小猫。
他接过蓝甜烤好的鱼,香味扑鼻,他真的很久没有吃鱼了。
“巫童撒了一些香草药料,非常香,你快尝尝!”蓝甜咬了一口,烫得满院子找水喝。
纪斯言拿着鱼放在鼻尖闻了闻,掰开外皮,香料渗入,鱼香扑鼻,整条鱼烤的外焦里嫩,非常诱人。
巫童见他半天不吃,一边烤鱼一边面无表情地翻白眼:“你的我放了剧毒,看我毒不死你。”
纪斯言见巫童的表情着实好笑,特地转过身向着巫童,当着他的面大咬一口,果然鱼肉鲜嫩,美味无穷。
巫童唇未动,咬牙切齿的声音却传来:“幼稚!”
纪斯言哈哈大笑:“早上喝人参鸡汤,晚上吃药料烤鱼,我只是好奇,你们这里这么健康养生的么?”
巫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讥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弱,需要这么吃啊?这是甜甜姐特地抓来给你补身体的。”
纪斯言剔鱼骨的手顿了顿,“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鱼。
原来蓝甜不在他眼前转的时候,是在抓鸡捕鱼给他补身体。虽然自己是读书人没错,但是从小跟着父亲,也是经风历雨的,骑马射箭不在话下,他不禁反思,自己真有那么瘦弱吗?
巫童见纪斯言没有丝毫感动,依旧慢条斯理地剔鱼骨,于是心生不忿,愈加觉得此人并非蓝甜良配。
蓝甜喝完水,重新坐回两人中间,接过巫童递来刚烤好的鱼,就跟纪斯言讲述捕鱼的过程,一边讲一边往火堆里添火,丝毫没感觉到左右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
“就是这样,我还抓了好几条鱼交给胖婶养着,明天早上我们喝鱼汤。”蓝甜将鱼剥开,仔细剔掉骨头,放在盘子递给纪斯言,一系列动作自然流畅。
纪斯言反射性地就要拒绝,但见巫童气得冒火,本来推拒盘子的手变了方向,接过盘子慢慢品尝。
巫童大翻白眼,收起瓶瓶罐罐的调料,甩袖就要离开,走之前朝纪斯言送了一个祝福:“补太多,小心喷鼻血。”
纪斯言闻言一笑,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还特意吮了吮手指上沾到的料汁。
巫童:“......”
巫童还想对蓝甜说些什么,但见蓝甜又忙着烤鱼又顾着加柴,忙得不亦乐乎,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一跺脚转身,跟地板有仇似地大踏步回后山。
吃饱饭,蓝甜想起一事,她从屋里拿出一个包袱递给纪斯言:“我今天下山遇到小成子,他要上山来陪读,我怕他打扰你,就打发他回去了。他让我一定要把这个包袱交给你,说对你很重要。”
蓝甜今天到山脚下抓鱼,一眼就看到背着大包小包准备偷摸上山的纪成,看他那副架势,似乎是把城里的家当都搬了来,打算在山上长住。
在山上长住,纪斯言可以,纪成可不行。
蓝甜一声令下,纪成就被打包送回龙安城中的住所,纪成涕泪横流求着一定要将这个包袱给纪斯言,里面有这次科考报考的通知和材料。
蓝甜一听事关科考,自然同意当次信差。
纪斯言打开包袱,拿出一份信件,还有一些备考书册。
扫一眼信件,纪斯言就合上,翻看着备考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