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于去参加宴会时的胤在前南嘉在后,回来时两人掉了个个儿。
南嘉快步走在前面,胤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这里的园林装修精美,有各色植物,煞是好看,她却没心情欣赏。
到了明润宫,走了几步,南嘉忽然转过身,盯着胤,皱眉低声。
“谁允许你伸舌头的?”
方才宴中南嘉接着酒劲,不管不顾把他推倒吻了,以胤的智力,应该知道那是逢场作戏,毕竟他有参与第一次“喜剧小品”的经验,然而,在她快要结束亲吻的时候,胤用舌尖狠狠在她的唇上扫了一下。
就是因为那一下,南嘉报复性把他的嘴唇给咬了。
胤:“!”
他不知道他有伸过舌头。
但这话说出来,难免有赖账之嫌,公子胤便道:“是胤之过。”
他认错认得诚恳,南嘉都不好怎么苛责他。
但方才接吻之事实在可气,南嘉便道:“今晚分房睡。”
说完就径自去沐浴了。
胤如释重负,他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依然在扑通扑通地跳动,回到房中,对上铜镜,又看到了自己带着牙印的嘴唇,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那个吻,心绪纷纷扬扬。
只这一次,他告诉自己,下次必不再失控了。
“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他的沉思。
胤刚抬起头,那猫已然跳到了他的膝上。
自从路上捡来后,他就一直养着它。
“喵什么,”修长的手拎起它的两只前爪将它瘫在几上,有一下没一下挠它的肚皮,“本公子也饿着呢。”
见他不给吃的,那猫愤怒地喵了一声,跳下塌几不给他摸了。
扭着屁股来到墙角,蹲在空无一物的猫食盒前,出离愤怒地向他竖起猫尾巴,然后雄赳赳气昂昂蹦了出去。
公子胤吩咐寺人给盒子里添了食,那猫却没回来。
脾气真大。
……
翌日清晨,威国外城外,独眼龙和疙瘩脸卸下脸上的装扮,露出两张普通的脸,赶上了祁国送亲的车队。
舆车中,交代了锦国发生的事后,骊曼沉吟长久,“芦女竟有这样的能耐。”
其中一人道:“小人观她似会幻术。”
骊曼:“不管是不是真的,她敢对公子厉婴出手,就足以证明她的胆魄。”
骊曼挥退了两人,随后又进来一个暗卫。
“交代你的事办了吗?”
暗卫叩首道:“夷嵬得知女公子抓到了她的把柄,惊惧不已,小人观她已是被吓破了胆。”
骊曼:“还有呢?”
那人顿了顿续道:“威王久闻祁女之美貌,似有独占的想法,夷嵬无奈何。”
“还有?”
“威王,已经老了。”
骊曼挥退了他,过后对身边的侍女道:“巫姝,抬起头来。”
“是。”
巫姝在骊曼面前蹲下,仰头,那张秀丽的脸如同往常。
骊曼喃喃:“前几日还是满脸红点,如今却一点痕迹都无,芦女说的不错,你的医术确实神奇。”
“那药膏涂上,多久会长红点?”她问。
巫姝答:“一个时辰之内。”
骊曼微微掀开车帘望向远处,威国城门口已经有军士列队迎接了。
骊曼问:“给父兄的羊皮送了多久了?”
巫姝答:“七日。”
还有近一个月,她就可以收到父兄的回复了。
放下车帘,骊曼闭了闭眼道:“为我涂上药膏。”
巫姝:“是。”
……
蓟陵,虒祁宫。
茂萋堂中,丹楹刻桷,雕梁画栋,绕过高大漆丹的楹柱,侧房中躺着公子厉婴。
锦王缓步走在回纹砖上,走入房内,娓子身着绣云纹的深绿锦服坐在床边,见锦王来了,便起身行礼。
锦王扶起她:“厉儿好些了吗?”
娓子对曰:“厉儿受到惊吓昏迷,方才叫醒他吃了药又躺下了。”
“国君,既然司徒并未卜出吉凶,厉儿之过便可免了吧?”
锦王抱着她的腰安慰她:“免是可免,可他当众伤了母亲,非礼也。”
娓子抓着他的手臂急切道:“厉儿爱母之深无可置疑,其中必有小人作祟,望国君明鉴!”
锦王:“说来真是邪门,你和芦女送医不久都自愈了,芦女也称怪。”
娓子盈盈望着他:“由此可见,此非厉儿之过!”
锦王就喜欢她柔弱的模样,心中爱惜不已,便道:“如此,便依你。”
“国君。”娓子倚偎在他怀中,“若是没有你,我母子二人都会被称为妖孽。”
锦王拍拍她的背:“不怕,谁会料到凯旋的吉日会发生那样的事,寡人本欲借此立厉婴为嗣……”
娓子闻言脸色骤变,立刻推开锦王,跪而说道:“大子已立,诸侯莫不闻,况伯文贤而无罪,国君若以妾母子之故,欲行废立,妾宁愿自杀!”
锦王为她的真心感动不已,立刻扶起她:“如此,委屈你了,便让厉儿先别回去,留在宫中多陪陪你吧。”
娓子泪眼盈盈,扑到锦王怀中,不让他看到眼中不甘:“多谢国君。”
锦王后又赐金帛一车,聊以慰之,还赐给了厉婴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