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沙发旁,搓了搓眼眶叹息一声,眼带惆怅的挨近高峻霄,蹭蹭他的手臂,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阿霄,我好饿啊,你什么时候起来烧给我吃啊。”
孤独的声音在客厅回荡,两人间像是隔着一层厚玻璃。清澄不气馁挠了挠男人的后背,这次贴在他耳边哼唧:“你再不起来,你的小心肝就要饿死了。”
“梦里有没有香喷喷的烤鸡,香酥鸡,白切鸡,黄焖鸡,口水鸡……”清澄咽了下口水感慨,“哎~把自己报的更饿了。让我也进你的梦里吃一顿饱饭吧。”
“什么?不行,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算了,我不该多问,要不把你吵醒了,你该怨我了。男人嘛在外应酬,我都懂。”清澄戳了下男人面无表情的脸,“死没良心的,我都这么委屈了,你还笑。”
清澄顺手拿过茶几上的帕子,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泪:“唔~到底是倦了,没意思了,外面的油菜花都是香的,家里的妹妹反而不香了。”
边抱怨,清澄边躺倒在他身后:“也怪妹妹没本事,拴不住你的心,罢了罢了,你在梦里就自由一回吧,明个早起记得帮妹妹带份豆花和油条,妹妹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你不介意的话,再多买一个烧麦,妹妹定会记得你的好,以后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清澄斜倚着,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他的喉结。
“答应就好,不要玩太久,妹妹会心疼的。妹妹告退了。”清澄坐起来转而又软绵绵的伏在他身上,“对了,还有亲亲,晚安。”
昏暗的光线掩盖住她肆无忌惮的笑容,温热的气息吹动了脸上的绒毛,一个绵柔的吻落下,谁知迎面而来的是一圈圈热浪,在唇上荡漾开。
不知何时高峻霄转过身,半开合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清澄毫不意外,像只觅食的小雪狐,“咚”一声撞到他怀里,甜甜的喊了声:“阿霄,你醒了呀。”
“嗯。”高峻霄嗓音黏糊糊的,眼底蒙着灰雾,明明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手却自然而然的搭住她的后腰。
清澄朱唇紧抿,压下暗喜的心情:“回屋继续睡吧,我走了。”
“这叫什么话,我,醒了!”高峻霄不满的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提了提,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她要是敢走的话,后果自负。
“哦。醒了就醒了呗,你想怎么样?”清澄故作冷淡的敷衍道。
眼珠飞速转了几圈,高峻霄一脸纯良的笑道:“不怎么样,我刚才做梦梦到了你,还梦见了我们在床……咳咳,你都不知道,你在梦里可热情了,就是细节记不太清,容我好好回忆回忆!”
下流!无耻!清澄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牙齿咬的咯咯响:“我看你是梦到画皮鬼了,趁早找个大师去去邪魅,免得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英年早逝。”
诅咒似乎对他无效,高峻霄脸上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那不正好说明,鬼都知道我最喜欢你。”
轻飘飘的表白令人心头一荡,又不想被人瞧出来异样,清澄别扭的挣扎起来,可是力气终究比不过男人:“哼,鬼话留去梦里跟鬼说吧!”
不给她逃离的机会,高峻霄就着当下的姿势,又啄了一口,语气中尽是委屈:“不要,鬼又不会吃烧麦,油条和豆花。更不会为我赴汤蹈火。”
“噗嗤”一声笑出来,清澄忍俊不禁反问:“所以你承认你在装睡了?”
高峻霄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但也没否认,小声叨叨:“谁让你先不理我。吵架都找不到人吵。”
瞧他一脸幽怨,清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捧着高峻霄的脸道歉:“对不起,我的无视对你心灵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使得你原本应该愉悦的心情变得一塌糊涂,我诚挚的向你所有衰老的细胞,掉落的毛发和受伤的心肝脾胃肺道歉,以后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因为我气坏了你自己。”
“没诚意。”高峻霄别开脸耍赖。
“要诚意是吧,来来来,我今天让你长个辈分。”清澄拍着高峻霄的胸口,十分兴奋。
怔在原地,高峻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推开清澄:“你可别逗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没关系,等会你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你先洗澡,我要准备一下。”清澄站起来搓搓手,脑中闪过几样道具。
“你别乱来,我,我今天不方便,这天也不好,潮气太重,不不不合适。 ”高峻霄东拉西扯没有一句重点。
“我觉得今晚良辰美景很合适,别洗太快,洗仔细点。睡袍我给你放床头了。”清澄不给高峻霄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潇洒走人。
烟雾弥漫在浴室里,清爽的水声骤停,温热的毛巾划过男人的下颚,留下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台盆前,清澄搅干毛巾正欲冲洗剃须刀,忽然头顶传来温柔的抚摸,高峻霄站在她身后,整张脸光滑了不少,他满意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愉悦的哼起了歌。
镜子中两人的脑袋挨在一起,高峻霄瞧她的眼神柔的要滴出水来,清澄懒得搭理,自顾自整理刀具,一会还有项目呢。
这时,腰间一紧,高峻霄搂住她拿脸使劲蹭,嘴里还哼唧着,谢谢乖女儿的孝心。爸爸很满意。
嫌他得寸进尺,清澄朝后踢了一脚:“滚,没大没小。小心我爹晚上来找你玩。”
“嘻嘻,他老人家要要是来找我,我一定给他磕个响头,谢谢他把最好的女儿嫁给我。”高峻霄嬉皮笑脸没避开,反倒搂的更紧了,“你手艺这么好,我当然得夸啦,能问问下次何氏沙龙店,啥时候开张,我一定来捧场,而且就找你。”
切~没完没了了,清澄拍开他的大手,决定给他点“甜头”尝尝。于是清澄学着店员掐着嗓子说道:“客人你真会开玩笑,这次的护理还没做完呢,就想着下次了呀。”
“还有?”高峻霄咧着嘴,眼底隐隐透着期待。
即便此刻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清澄依旧附在他耳边讲着悄悄话:“记性真差。您定的是全套,忘了呀。”
“啊这……”高峻霄挠了挠喉结,一时接不上话。
柔和的暖光打在清澄白皙的手上,雾气缭绕中,她指尖轻轻一勾,涤带散开,软趴趴的垂在蓝色睡袍两侧,男人坚实的胸腹暴露在湿润的空气中,令他多了几分随性。
清澄推着他抵在了洗手台边,指腹摩擦着睡袍衣缘,压低声音问他自己来还是她帮忙。
屋内安静的能听到龙头的滴水声,高峻霄似乎被她的动作震撼了,灵魂不知道飘到了何处,清澄便默认要自己帮忙,睡袍刚落下肩膀……
“别动!”高峻霄眼珠泛着氤氲的水汽,双手抓住清澄灵活的手腕。
“干嘛,想击毙我啊?”清澄挑衅的笑笑。
高峻霄深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发颤:“不要再闹了,到此为止。”
说完,高峻霄就松开清澄,转身向外走去,清澄顺势拉住浴袍一拽,衣服就到了她手中,清澄对着愠怒的男人叫道:“某人受伤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胡说八道,我没受伤,快把衣服给我。”高峻霄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伸向清澄,脸红的快熟透了。
清澄朝后一躲,收起戏谑一本正经的表示,等上完药,自然会把衣服还他。
被清澄一讲,高峻霄迷茫了,背朝镜子反复确认,直到清澄将一种透明的凝胶涂在他后颈,惊得直呼:“什么玩意儿,好冰。”
“晒伤药啊,一会就好了。”清澄又朝他鼻尖点了一坨,“晒伤也是伤,你不理它,过几天会蜕皮的,又要养好久,在我面前不允许你不爱惜自己。”
听到何清澄的话,高峻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乖乖由她发挥,清澄学着他的口吻继续说道:“下个月就要拍结婚照了,你帅一点,以后可以自豪的和孙辈们讲,瞧你爷当年多帅啊,所以招你奶奶稀罕。”
“才不是,我明明靠的是性格,性格好才能长久。”高峻霄垂下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可没遮住他泛红的耳根。
透过镜子,清澄看到了男人耳后那抹绯红,同样的情愫沁入心田,她慌忙避开镜子,以免瞧到自己也不值钱的模样。
邦邦——
没有吆喝声,清澄知道那是卖馄饨的小贩在敲梆子,奇怪,他们什么时候换路线了?
不等清澄反应,高峻霄已经先一步探出窗口喊道:“师傅,停停,我要买两碗馄饨,多加香菜。花花,快去拿篮子和锅。”
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清澄没细想,赶紧从厨房拿来菜篮和汤锅,巴巴的盯着篮子一点点降下去,不一会又沉甸甸的吊上来。
一掀开,滚滚白雾扑面而来,晶莹剔透的馄饨还在锅里翻滚,深色的紫菜,金黄的蛋皮,翠绿的香菜铺在上面,要不是怕烫到舌头,清澄恨不得把锅也吃了。
“慢点,都是你的。”高峻霄已经换好衣服,就着袖子为清澄擦去额头上的薄汗,“一天天的不见人,结果饭都没得吃,你到底去干嘛了呀?”
清澄竖起食指,故弄玄虚道:“嘘,别告诉别人,我其实在忙一件百年不遇利国利民的国家大事。”
咳咳,高峻霄呛了一下,捂住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行,吃你的,吃完去忙你的国家大事吧。”
哈哈哈哈,清澄得逞地大笑,心里想着我可告诉你了,只是你不信,那就没有办法了。希望伍豪那能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