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内斗,清澄发现军法处阎处长是个墙头草,这种墙头草,熊司令怎么会放心呢,不得派个人监视他。
可惜熊司令所托非人,高峻霄现在满脑子结婚,等换防就带着老婆跑路,根本不想参与到他们的内斗中。
高峻霄的嘱咐打断了清澄的思绪:“哦对了,你明天不是去拍摄现场吗,通知徐锡周日和我一起去大马路裁礼服。”
“好,不过找徐锡当伴郎,你可得想好了,别到结婚那天风头被抢走,又酸了吧唧的说怪话。”清澄起身帮他套上大衣。
“怎么会呢,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帮我把注意力都拉走,我就能美美的独享我的新娘子了。”高峻霄紧紧抱住清澄腻歪。
“不正经,你干嘛不找陆献呢?”清澄点了下他的脑袋。
“小献大礼那天需要维持安全,而且他酒量浅,喝到后面,不知道是他帮我挡酒,还是我帮他挡酒了。”高峻霄无奈的说道,“我还嫌一个徐锡不够呢,我们军部那些武夫你没看到,好家伙,一个个全是酒腻子,大水牛来了都得干趴下。”
“那我可放心了,到时候你喝懵了,被人抬回来,我就把你当桌子,在你肚子上数礼金,等我数够了,我再顾你。”清澄描绘出一个人数钱的快乐。
“别介啊,肯定先顾我,钱过一天还是钱,新郎过一天就成旧郎了,光看看你不觉得吃亏吗。”高峻霄皱眉有些郁闷。
“没事,我恋旧,而且旧了又不是不能用。”清澄故意顺着他的话。
戴上围巾,高峻霄立刻接到:“肯定能用!必须能用!不过新郎的含金量可高了,不然老话怎么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你倒底想说什么?”清澄用力拉紧围巾,差点没把未婚夫勒死。
高峻霄深吸了一大口气,用最快的语速说道:“我到时候懵了,你可以主动一点,我就被动一点,任你摆弄。”
“这么好啊,新郎官先学声狗叫听听?”清澄抚着男人的胸膛,一脸天真地挑衅。
“嗷~”
哈哈哈,痴线!清澄抿笑锤了下高峻霄,没想到他真的会学狗叫,还是那种小狗狗,害她绷不住,笑的肚子都痛了。
“我一向说到做到。”高峻霄没有丝毫害臊,临走前又索了一吻,才满足的戴上帽子去邮局寄请帖。
等高峻霄一离开,清澄争分夺秒般抢入卧室,拿出材料制作北平报告,现在只能利用碎片时间,做一点是一点。
月上柳梢头,主干道上依旧人山人海,几声震耳欲聋的礼炮过后,彩纸散落,行人们纷纷驻足观看,却只看到一团浓雾。
露天的舞台上,浓烟散尽,一个头戴高礼帽的矮个子洋人凭空出现在舞台中央,刹那,齐刷刷的掌声应接不暇。
观看的行人越来越多,舞台两边的大光灯将此处照的亮如白昼,洋人魔术师高超的手法让行人们连连称奇,他一会儿使用悬空术将女助理浮到半空,一会儿又用意念操纵火球,让其满场乱飞。
啪,一个响指过后,女助理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魔术师脱帽向众人弯腰致敬,瞬间掌声雷动,雨点般的钱币与鲜花朝舞台上砸去。他没有注意到台下有双通红的眼睛,已经死死地盯住他。
返回后台,年轻漂亮的女助理已经在后台等他了,女助理娴熟的吻上去,水蛇般的手臂缠上来,几下便将魔术师撩拨的欲>火难耐,要不是后台还有旁人,他现在就能把这小妖精就地正法。
女助理似乎瞧出来他的顾虑,伏在他耳畔让他去老地方做私房按摩。受到美人邀请不去,还是男人吗,当然得去。
他掐了把女助理的丰臀,眼里的灼热毫不掩饰,艹,小妖精,今天非得给你干踏实了,让你没力气再野。于是领了工钱,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奔向天明旅馆,去做深入交流。
月色下,一队黑衣特务将天明旅馆团团围住,不一会儿,从黑暗中出现一个岣嵝的身影,他一头黑色的短发,脸上几乎没有肌肉,瘦的像一具骷髅架子。
一个男人扶着他慢慢走出来,咳咳,几乎要咳断气似的咳嗽声,让所有特务如临大敌,站的板正。
“您确认是那个人吗?那可是个洋人啊。”男人指着牌子问骷髅,似乎不太信任他。
“咳咳,咳~确定。”骷髅粗糙的嗓音像砂纸一样磨得人耳朵生疼,“他即便易容成洋人,我与他共事那么久,也绝对不会认错。”
扶着他的男人正要实施抓捕,被骷髅伸手拦住,骷髅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急,再让他快活快活。咳咳。”
接踵而来的乌云渐渐遮蔽天空,昏天黑地的后巷里散着阵阵腥味,提提哒哒的凌乱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浑身大汗淋漓的魔术师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脸上的伪装已经卸除,露出一张中国人的面孔。
若是平日自己哪会被这些阴兵追上。可惜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他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身法也没有平时灵活,艹,都怪那个小表子发>浪,差点把他榨干了。
层层叠叠的黑色影子压迫过来,千钧一发之际,砰,他一弹双透,两名特务同时被暴了头。
缠斗间,凭着过硬的枪法,眼看着就要突围,突然,他腰部一紧,竟然是一个小特务不顾生死,扑过来拦腰抱住了自己。
不等他把纠缠的小特务枪毙,两管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住他的脑门,其中一个特务卸掉他的武器,还老练的摸出他绑在小腿上的另一把枪和腰间的飞刀。
鬼魅般的骷髅又从阴影处冒了出来,魔术师心跳一滞,艹特么,活见鬼了!
“咳咳,章科长,好久不见。”骷髅拿手帕掩着嘴,凹陷的眼眶像是血染的深渊般恐怖。
见身份被认出,章天河梗着脖颈问道:“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是死是活不重要,咳咳,倒是章科长,想生,还是死?”骷髅说话很慢,好像有些接不上气。
顿时,后巷陷入了无边的沉默,骷髅又咳了几声:“现在不想说没关系,我们去巡捕房慢慢说,带走。”
稀碎的寒风吹过空荡荡的后巷,幽邃的暗夜刚刚来临,黎明不知道何时才能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