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只有下午可以短暂地睡几个小时。
今晚他又来会所工作。
会所停电后,又来电。
灯光亮起刹那,他看到明念在和那天来接她的男人接吻。
穷是原罪。
这个会所一瓶酒是他妈妈的手术费,更有甚者一瓶酒可以买他家的两套房子。
他来会所拼命挣钱只为生活,而有的人来会所只是日常玩乐。
纪以川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憎恶和嫉妒在心中无限滋生,它们以最快的繁殖速度,覆盖体内所有的期望和幻想。
*
明念讨厌失控,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
凡是影响到她计划的,都让她烦躁。
从平阳镇回来,明念开始察觉到景濯有些不对劲。
她问过司机,她发烧晕倒在车里,是谁抱得她回酒店,最后得到了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景濯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识破她所有的伪装,拍卖会她故意说谎,将把柄送到景濯手里,没想到景濯会选择成全她。
江边的脸颊吻,她强迫让自己认为只是一场意外……
可走廊上,景濯他……
他竟然吻她!
明念按住躁动不安的心跳。
生气?懊恼?紧张?
生气,景濯在开出条件后吻她!
懊恼,自己竟有一瞬间的沉迷!
紧张,担心会被熟人发现!
无论那种情绪,都不该出现。
换作是去平阳镇之前,明念不会让情绪失控,扇景濯巴掌。
她会想出更好的办法,装哭卖惨,让自己站在低位,让景濯心怀愧疚。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那就让它利益最大化。
可问题是,明念从平阳镇得知了一些秘密。
无人知晓又事关重大的秘密,它隐秘暗藏巨大的力量,让明念心中常常惴惴不安。
在秘密没有被证实或被否决前,她悬着的一颗心,终是高高挂在天边。
明念回包厢拿包后,说了句身体不舒服,便匆匆离去。
可她嘴唇红肿,桃腮泛粉,眸含春色,惹人遐思。
众人心中腹诽:景濯是个禽兽。
明念翻动手提包,确保包内的密封袋没有丢失。
因太过紧张,下楼梯时漏看台阶,马上要摔倒时,被结实的手臂扶住。
凛冽的冷杉木香,扑入鼻尖,明念猛地抬头。
纪以川强撑笑容,对她说:“明念,好久不见。”
明念尴尬勾唇,轻轻点头打招呼,旋即转身离开。
刚踏出一步,纪以川叫住她,“明念,那十万元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按银行利率来算利息。”
他逆光而站,修长清臞的身形愈发单薄,因工作需要,头发背到脑后,露出清隽的眉眼,在浮华糜烂的世界中散发干净的气质。
“不需要。”明念顿住脚步,回眸望向他,“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后悔,我也不会回头,那十万元你无需还我。”
没有十万元搭建的债主和负债者之间的关系,纪以川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他和明念之间存续羁绊关系。
这些日子纪以川茶饭不思,消瘦许多,闻言身体晃了晃,他思虑片刻,还是保持己见,“等我凑够了钱,再找你。”
明念不愿多说,抬脚刚想走,又被叫住。
“我看见你和你男朋友在走廊……”
“他不是我男朋友!”明念倏地提高音量反驳道:“你别胡说!”
"呵……"纪以川笑声很轻,“那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纪以川没有再多说什么,明念听出了他的嘲讽和轻蔑。
明念冷笑,我心情本来就很差,你非要来惹我?
论气人,明念从小就没输过。
明念很快调整好自己情绪,她也笑,如玫瑰带刺,美而冷艳,“景濯就是很棒啊。”
话一出口,纪以川很是不解。
明念唇角的弧度,堪称完美。
她眼眸弯弯,继续说:“景濯从小考试门门功课第一,初中开始投资股票,赚到百万美金,他目前就读经济学和软件工程双学位,冲浪、滑雪、赛车他都会,直升飞机他都会开。他是有钱人,但他也很优秀。'
纪以川,就算你真的是景家少爷又如何?
今天这番话,以后定会成为你心中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