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算是后宫之人,后宫不得干政一说在朕这里,不算数。”洛玉明未令他起身,方才懒散的姿态烟消云散,一双杏眸锐利地盯着他。
说起,涔沅也方满弱冠之年,二十刚过,可这周身气场,与小了七岁新帝比起来,却像差了辈分一般。
并不在意陛下的小小愠怒,涔沅跪在地上,仍腰板挺直地回话:“臣谨遵陛下旨意,可听太后的口气,似乎并不知晓陛下决意让太后‘垂帘听政’一事。”
“垂帘听政?”太后拨动佛珠的手倏地停下:“陛下?涔司正所言可当真?”
“是,太后不想么?母后年纪轻轻便独自一人这后宫之中,无女眷相伴,日子过得不无趣?还是母后不愿替朕分忧一二?”皇帝虽是对太后所讲,可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涔沅。
“身为太后,自当为皇帝分忧,皇帝为母后着想,母后也甚是欣慰,可此等大事,应当提早告知母后,母后也需思虑一番。”太后一番话滴水不露,她侧着身,眼神在陛下和涔沅之间徘徊。
“思虑?”洛玉明忽然笑了一下,目光倏地转向太后:“太后需得为谁而思虑?”
“自然是要思虑众臣反对,且母后在这后宫中已经活了快二十年,早已习惯如此,对朝政浑然不知,哪怕母后真的能临朝听政,怕是对陛下也毫无助益。”太后心中一惊,很快答道。
“这女人……。”涔沅抬眼瞧了她一眼,嘴角衍出一丝笑意,不管是谁给陛下出的这主意,可太后越是这样推脱,越显得她清白。
陛下到底是身在其中,看不出来母后的心机,还是故意试探于她,亦或是真心希冀她能助力于自己,涔沅尚未弄清皇帝的心思,小猫终是要长成老虎的,涔沅虽全心辅佐,却也知晓君臣离心非自身可控。
“母后甚是谦虚……不过所言也有道理,或许是朕,思虑不周。”洛玉明稍稍退步:“此事,朕会再与众臣商议。”
“陛下不必为此烦忧,母后已经看见陛下治理天下,处理朝政都做的极好的。”太后抚摸着皇帝的肩膀:“对了,陛下忘了让涔司正起身”
“爱卿。”洛玉明的眸子变得温柔许多。
“陛下。”涔沅施施然跪着,看她。
“朕不求爱卿在此事上立马转变态度,可不反对此事,爱卿可能做到?”
“臣……自当听陛下的。”涔沅微微颔首,应了。
“朕看爱卿还是更听母后。”洛玉明说了这句,没等二人解释,便站起身来:“还有几百副奏章等着朕,母后,那朕便先回去了。”
“好,慢慢走,当心滑。”太后给她披上裘皮披风。
“臣也告退。”涔沅行礼,便要追随着陛下离开。
“爱卿便留下吧,再替朕伺候伺候母后。”洛玉明头也没回,声音听不出喜怒。
和太后相视一眼,涔沅不顾她避嫌的目光,竟不慌不忙地答道:“是,陛下。”
洛玉明很小便知道他和太后私通一事,不过一直在太后面前装作不知,可今日,真是聪明的一步棋,此举正是提醒二人,陛下手中有着随时令二人死罪的把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涔沅很满意他教出来的小皇帝。
炭火快要烧尽,灯烛噼啪,殿中只余下太后和涔沅二人。
“啪”的一声,涔沅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淡粉的掌印。
跪着的身姿未曾有丝毫撼动。他浅浅呼出一口气,意料之中。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真的敢留下!”太后怒目圆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涔沅俯身跪下,行了请罪的大礼,漆黑的长眸未有一丝惧怕,语气淡淡:“太后娘娘息怒,就算陛下不说,臣也很是思念太后。”
说至最后,他忽的抬起眼来,四目相对,一字一顿,语气渐为魅惑,故意挑破禁忌。
太后更因他这大胆的样子而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眼中既有愤怒,又有深深的恐惧和懊悔,她颤着手指,指向涔沅:“哀家与尔等奴才有何干系。”
“奴才的腿要跪麻了。”
涔沅皱眉抱怨到,竟大胆地站起身来,太后的视线旋即只落在他胸口上,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太后被他往前的步伐逼得脚步不稳。
女人一步一退,直至小腿撞在榻前,退无可退。
男人捉住女人的手指,大掌将她的纤细五指包裹在内,慢慢将其拢成十指相扣的模样。